程海堂主的再三提议让她无法拒绝,可演讲一番确确实实让她感觉到一阵欣慰与激动,不由得连连点头,顺带着抬起手来按了按,想要平复一下底下大妈们慷慨激昂的感情。
江蓠正沉浸在浓浓的自豪中难以自拔,抬头的一瞬,视线穿过依旧激动着的大妈群,不经意瞟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
玄武堂宽阔的院落中,段珩正站在其中,他抱着剑,剑鞘将寒光泠泠的剑锋遮挡住,今日阳光正好,暖黄色的阳光在绛紫色的官服上镀了一层金,乌发束在脑后,飘逸的好看,全然没了昨夜那般尴尬凌乱的模样。
不同于神机处四堂,他的官服上并没有绣任何的图腾花纹,干净简洁,只有腰间那条镶嵌着金线的腰带,无声的证明着他掌管神机处那至高无上的权威。
他不知在那站了多久了,也不知有没有看到她刚刚那一番赤诚的演讲,在她忽的望过来之时,他径直抬眸迎上了她的目光。
深沉的眼眸中没了昨夜的防备与寒光泠泠,平静如水,江蓠看着看着,忽然一个哆嗦,连忙挪开了眼眸,懊恼地抬手挠了挠头。
段珩这才收回了目光,朝她微微颔首,随即偏转了目光,给了也发现了他的程海堂主一个眼神,程海会意,点了点头,紧接着转身离开了高高的木台子,与他一起移步厅堂。
木台子底下的大妈们依旧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完全没在意程海忽然的离开,倒是江蓠一直目送着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进入厅堂消失不见,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刚刚演讲的那番自豪在见到段珩之后立马消散没影了,她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懊恼,段珩方才不知在院中站了多久,万一那演讲时候的傻样子被他瞧见了,那该多丢人啊……
昨夜刚刚从良,今天就在玄武堂中掏出了一片赤诚的心来,激情四射的演讲了,这墙头草的做法,定会被人所轻视的……
她骨子里是个贼,最不喜欢被人轻视,特别是被专门抓贼的轻视……
台下大妈们热情不减,江蓠没了心情,暗自叹了口气,转身慢悠悠地跳下了木台子。
入了夜,天地间渐渐被浓浓的夜色笼罩,晚风习习,带来了些清凉,神机处四处燃着火把,依旧灯火通明着,几乎让人分辨不清是昼还是夜。
江蓠吃过晚膳,闲来无事,便在玄武堂后院闲逛了几圈,先是去抠了抠院墙,又是踩了踩脚底下的地面,在翻墙逃跑与挖地洞逃跑两种方案里来来回回的纠结,末了还是决定坚持老本行,翻墙。
她不过是一个小杂役,就算之前在江湖上名声有多响亮,如今也没什么用,所以神机处分给她的住处很小,只是一间简单的内室,连小院都没有。
昨夜老马失前蹄落入了浴桶,她那套夜行衣都湿透了,经过今天一早的晾晒,总算是干了,她回去的时候顺手收了挂在外面的夜行衣,连忙进了内室,锁上了门就要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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