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扬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你解决去吧。”
几经周折,终于见到了台林老总。
根据我的调查,这家名叫台林进出口的私营企业绝不是野路子出身。它背后的投资者是上海颇具名望的实业,和上海市外经贸委关系匪浅,是在中国加入关贸协定后取得进出口权的私营企业之一,而且台林公司目前运营状况良好,资金充足。按理说,真正眼皮子不夹我们那点小钱的应该是他们。
但是见到伍健的第一眼,我就心里一沉。
看来,今天的事情绝不能轻易了了。
我和常扬一踏进会议室,就有种被包围的感觉。台林在谈判桌上排出了极其强势的阵容,除了总裁出面,还有神色严肃、西服革履的市场经理和客户经理,身着得体职业装的美女秘书则盈盈立在旁边。
就座之后,对方连起码的礼节性微笑都欠奉。
常扬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伍健年纪看起来比常扬大不了多少,而态度只有更嚣张。但是,即使以男人的眼光看来,也要承认伍健的外形非常出色,五官漂亮,身材颀长,一件浅淡的粉色衬衣被他穿得无比妥贴。
相比之下,常扬永远有办法把任何衬衣穿垮。
虽然他个子也很高,结实而不夸张的肌肉使他完全有条件当个好衣架子,但做工考究的正装和皮鞋在他那略黑的皮肤和硬梆梆的头发映衬下,总是莫名其妙地显得老气。
冷眼打量他们两个,我叹气——台林偌大一公司,也是一个小毛孩子坐镇?
世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果然我的感觉没错,谈判桌上台林两个经理态度强硬,坚持要我们把钱“吐”出来。摆道理,讲行规,好话坏话说尽了,最后对方根本说不出别的利益交换、替代方案等新内容了,只会反复重复自己的立场:要永嘉公司还钱。
谈判出现僵局,我感觉到对方已经进入一种用本能拒绝我的一切要求的状态——如果谈判的一方进入这种“凡是你要的我都不给”的状态,谈判前景堪忧。
这边我和他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而常扬和伍健则谁也不说话。常扬是因为来之前受过我叮嘱,需要藏拙,所以只能死盯着伍健,而伍健则挂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神色。
“我们是签过合同的,上头有你们总裁签名盖章。”我不得已甩出合同,提醒对手——尽管我也知道,合同很多时候都是摆设而已。
“是吗?”一直没说话的伍健突然开了口,语气轻描淡写,“我不记得有签过。”他转头向秘书小姐,“你去查查我们的存档,看是不是有人伪造文件。现在商业陷阱太多了,签名可以仿冒,印章可以假造,为了赖帐,真是什么东西都敢理直气壮拿出来。”
美丽的女秘书微笑着说:
“伍总,他们来之前我就查过了,您记得没错,我们根本没签过这份合同。”
“如果没有签合同,那你们怎么会接手这笔代理?”堂堂总裁,居然真的祭出“老赖”这一招,我心里有气,略微提高了声音。
“很简单啊,当初你们公司拿了这烫手山芋甩不掉,哭着喊着求我们帮忙,我们才接过去的……”他眯起眼睛,嘴角笑意渐渐扩大,“而那笔钱,本来是我们借给永嘉公司的,你们已经拖了不少时间了。”
“你……你这摆明是耍赖加污蔑!”虽然事先我一再提醒常扬不要轻易说话,他到底还是忍不住。
旁边那女秘书哧一声低笑出来,瞟了急躁的常扬一眼。
“没错。”不料伍键竟坦然承认,神态自若,“不过,你们能把我怎么办?”
台林的人都很有默契地露出微笑,尤其伍键,我总觉得他嚣张得有点太过分,仿佛表演。
常扬气极,不怒反笑。
“嘿,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谈的?”他突然把手里的资料文件一丢,站起来大步走出会议室。
砰的一声,门被常扬狠狠甩上。
“关于合同真伪,我们是可以请有关部门做鉴定的,在这里你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上了法庭就要讲证据。”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伍健根本就是冲着永嘉来的,甚至有可能,从一开始接手这笔代理,就是别有用心——之前我以为整件事不过是常扬的火爆脾气惹祸,说不定冤枉了他。
“你们会上法庭吗?你们赔不起这个时间和精力。”伍健笑得张狂。
“明说了吧,你为什么刁难我们?”我突地打断他的笑声。
“受人之托。”
“谁?”他话音刚落,我就冷不丁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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