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翻腾,猛吐了一阵,只听得背后传来师父不悦的严厉嗓音。
「吐完没有?」
「……」好晕哪!梦蝉用力眨了眨眼睛,难受极了,这种练法实在残忍啊。
庞辙严双手插腰,蹙眉坚决而冷酷地命令。「吐完就起来,再来一次。」
柳梦蝉撑住膝盖缓慢地站起来,不站还好,这一起来整个脑袋痛得要爆了,瞬间一阵天摇地动的,她蹙起眉心痛苦呻吟。
「过来!」庞辙严厉声道。
梦蝉转过身子,咦?师父的身影怎么一片朦胧?她瞇起眼,虚弱地嚷嚷:「师父?」眼前一暗,就往后倒,庞辙严一个纵身及时揽住她昏厥的身子。
凝视怀中厥过去的徒儿,庞辙严颇无奈地摇头叹息。「这倒好,又吐又昏,根本一点长进也没有。」大手将柳梦蝉身子一翻,扛上肩背,踅返住处。
* * * * *
「师父?」回去的路上,梦蝉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师父背着她。「师父……我醒了……」她心虚地低声道。「我可以下来走了。」师父一定生气了。
庞辙严没开口,也没放她下来,只是一径地保持沉默。
阵阵白雾掠过师徒俩的身影,师父的发拂过她脸畔,还有师父身上那属于男人的雄性气息窜进她鼻尖。
梦蝉尴尬地伏在他壮阔的背上。「我……我可以下来自己走了,师父?」陌生的雄健身躯,令她不由得双颊发烫,心跳飞扬。
秋末,山径上,两旁蝉鸣闹响。
「梦寒,这句话我已经说很多次──」庞辙严冷冷地道。「你根本不是练武的料子,你回去吧。」
可是没练成武功她怎么敢回去?「师父……」她难过的声音哽咽起来。「你要赶我走吗?」
「……你斯文秀气,身子骨纤弱,应该从文而不是来习武。假设你是水底鱼,为什么非要逼自己成为天上鸟?」太勉强自己了。
「可是我爹他……」
「他是武林盟主,不代表你就要成为他。」
「可是我娘她希望……」
「她希望,不代表你就要。」庞辙严忽然停步,肃然地问道。「你到底为谁而活?为所有人的希望吗?你自己真正想望的是什么?」
蝉鸣凄厉,师父的话句句直敲进她心坎里。梦蝉在师父宽阔的背上也困惑了。她的想望是什么?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仰起脸,望着树梢间稀疏的日光,金灿灿的烙印进她眼瞳底。
庞辙严重新迈开步伐,而她就这样伏在师父背上,仰望顶上风景。日光密密地闪烁在树梢间好美,可心底却觉得好悲哀。师父的问题,的确震撼了她。梦蝉沉默了,望着自树梢筛落的一重重日光,那灿光耀眼得她眼花了。
梦蝉打一出世就被极爱面子的亲娘指使着,规矩地依循母亲指引的道路。每有闪失立即招来一顿斥骂,也不知怎地,越怕挨骂就越是学不好,越是学不好就越是被骂,恶性循环之下,渐渐就变得畏畏缩缩,怯懦又缺乏自信。糟糕的是她对自己没有什么想法,她只知道她要听话,她要让爹娘开心,要讨他们欢心。
现在给师父这样一问,她倒是傻了。对自己的需要感到茫然,从来她都没有认真想过啊!
蝉儿怒鸣,听不到她的回答,庞辙严倒是开口了──
「蝉幼时躲在地底,隐晦地汲取树根汁液过活,熬过十几个年头,终于钻出地表,爬到树干上羽化成蝉,享受阳光雨水的滋润,然而这日子却短的只有两、三天。」庞辙严停步柔声道。「你听,牠们鸣叫的多有力量──在生命最后一刹仍活得这么精彩,这么卖力。」
「这样啊……」梦蝉也跟着师父侧耳倾听着蝉鸣,不禁叹息。「真可怜,原来牠们只剩几天寿命。」
「尽管如此,牠们还是尽情呼嚷。」庞辙严背着梦蝉,淡淡说道。「你应该学牠们,在地底熬了那么久,只为最终可以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嗯。」梦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己的声音?自己的需要?忽然心坎一暖。她凝视师父颈背,他的背好壮阔,结实的背脊如山。伏在他身上,感觉是那么的温暖安全。她红着脸,心跳飞快,感觉自己为了师父温柔的这一面而悸动不已。
怎么回事?莫非……她喜欢上师父?
* * * * *
要坚强、要勇敢、要自己克服困难。嗯!深夜,柳梦蝉徘徊在后院,听了师父的话她决定克服目前最令她困扰的问题。
于是她约了小银在此见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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