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的记忆里,昭王妃只喝自己酿的桂花露。即便清帝时常送些稀有的花酿到昭王府上,她也不曾饮过一杯。至于原因,宋策依稀记得夏听荷曾说过这么一句“我不需要施舍”。有一年,返京的副将也确实从幽州捎了些东西回来,但是母妃连看都未曾看过……
“其实,我请你来便是想化干戈为玉帛的。”赵瑜重新将酒杯递至宋策面前,淡淡道:“这壶云娘酒就是我特意送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这一次,宋策接了过来。既然这酒与父王有关便不能不接了。但是他却迟迟不喝。
“怎么?怕我下毒?
“不是。”宋策倒是不惧怕那些个毒物,他在意的是酒精度数。“云娘酒我收下了,但是你我之间本无干戈之说,也就没必要化为玉帛了。”
“是么?”赵瑜微笑道:“我以为拙兄你正需要帮助呢?”
宋策推辞道:“赵老板有心了,不过在下倒没有麻烦赵老板的意思。”
“哦?可是我听说,周氏一家明日便要处决了。”
手腕微微一抖,洒落了杯中的酒:“斟得太满了。”
“是你拿得不够稳。”赵瑜勾唇一笑,眉角魅惑般的扬起。倾身上前拂袖一扫,酒杯便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中。“这样有资格与拙兄交个朋友么?”
宋策觉得赵瑜的逻辑实在是有问题,难道你本事了得我就一定要与你相交么?“弥雨昍音”整理收藏
宋策从前体质太弱根本不适合习武,但是他一直坚信智慧的大脑相当于百万之师。
赵瑜仰头喝下杯中的酒,薄薄的酒液粘在他上扬的嘴角形成一抹弧度的亮色。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没关系,我会慢慢让你了解我的。”他转过身抱起摆放在桌案上的瑶琴,幽幽的说:“它陪着我走过了很多地方,也是唯一能带给我欢乐的东西,现在我决定把它送给你。”
“为什么?”送一壶云娘酒还勉强说得过去,但是送这么珍贵的东西他还真接受不了。
五指随意一滑,琴音宏亮,犹如钟声激荡。
赵瑜缓缓道:“良禽择木而栖 贤臣择主而事。”
十二个字,简洁易懂,干脆利落。
宋策还未来得及说话,他便将瑶琴举过头顶说:“世子大人若是不肯接受,我就只好亲手毁了它,因为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人是如此,琴也是如此,赵瑜为人果断狠厉,即便他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一旦他决定放弃也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之摧毁。
宋策勾唇一笑:“那倒不必,不过,夺人所好岂是君子所为,所以这副瑶琴我是万万不能要的。如果你真想表示你的诚意的话,明日申时三刻将周伯一家送到西郊的紫竹林里。”
“好。”赵瑜将瑶琴抱在怀中,温柔的像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与方才的决绝姿态完全两样。
宋策走后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一个黑衣武士突然出现在赵瑜的房间内。
“公子,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们杀不了他。”赵瑜面无表情的道:“而且,我不想让他这么轻易的死了。”
表面上看,赵瑜想在这里杀了宋策易如反掌。但他其实并不知道宋策的病早就好了,也不知道宋策其实是个用毒高手。而宋策之所以表现得犹豫害怕只不过是用来欺骗的伪装。难道你赵瑜会用摄魂术?我就不能演戏么?!把自己的实力轻易的展现出来永远是最愚蠢的做法,就算是决战的时刻也必须保留最后的底牌!宋策不是亡命之徒,他的小心谨慎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所以他更讲究潜伏与战略。
在这一点上,赵瑜和宋策是一样的,只不过赵瑜做得过头了显得太过虚假,又或者说,宋策比他要精明老道一些。
那黑衣武士不如赵瑜心细,杀了他多好,省得夜长梦多。
其实这一次他是对的,赵瑜的自负与多疑使他自己失去是杀死宋策最好的机会。
“彩凤那边怎么样了?”赵瑜微微皱眉。
“不太顺利,太子赵烨千方百计的迫害她,而且彩凤姑娘似乎喜欢上皇上了。”最后这一点是很要命的。
赵瑜冷哼一声:“蠢女人!是个男人对他温柔一点她就忘乎所以了。也不想想赵擎苍是什么人,他若是会真心爱一个人,夏听荷又怎么会死?”
“……”黑衣武士没有接话。照他的了解来看清帝对彩凤简直宠上了天,他要是个女人兴许也会感动了吧,那种宠溺、温柔以及在帝王家难得一见的尊重,几乎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抵抗。
赵瑜突然问道:“你说如果我们不叫她挡下那一剑,她自己会不会这么做?”
黑衣武士张了张嘴,还是不敢说话,因为他们都能猜到那个答案……
赵瑜冰冷的眼眸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他轻笑着说:“无弦,你可以回来了。”
无弦一愣;“那彩凤姑娘在宫中的安全防卫怎么办?”他若是走了,谁来保护她?如果不是有无弦在,彩凤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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