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自然也听到了,悬着的心也落到实处,对上沈知阑真挚的目光,她含笑点头。
沈知阑又道,“师姐,我知晓底下有一条小路可直达我家门口,你瞧此处是陡坡,他们寻到人无法弄上来,定是要走底下的小路的,你随我下山,去路口等他们可好?”
慕挽歌心有触动,不谙世故的沈知阑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上回见他时便有了这样的感觉。
以往未开的心窍似乎渐渐开了。
“知阑,谢谢你。”她真诚致谢。
沈知阑赧然抓抓头,“师姐,你为何要谢我,你以前可不这样……”
慕挽歌笑了笑,欲伸腿站起,微微动作,却蹙眉了,沈知阑眼尖瞧见了,伸手扶她。
他关切道,“可是脚麻了?”
盘腿而坐,不麻才怪,他以前便干过这样的蠢事儿,还被师兄们嘲笑了,也是师姐去扶的他,未料今日师姐竟也会做这样的事。
慕挽歌就着沈知阑的搀扶站起身,伸腿甩了甩,待无恙后,遂才轻声道,“坐久了而已,已无碍了,我们下山罢。”
沈知阑点了点头,想要扶着她走,慕挽歌笑了笑,拨开他的手,“不碍事,走几步便恢复了。”
听她如此说,沈知阑不再勉强,走在她身后。
“师姐,你在等谁?”
半晌未得到回应,沈知阑以为是声音太轻了她未听清,欲重述一遍,此时便听到她的回答。
“等我的夫君。”
“哦。”沈知阑闷闷应了一声便不再吱声了。
娘说了,师姐嫁人了,往后再不能如以前一般时常陪他玩耍了,女子嫁人后便以夫为纲,不能与别的男子走得太近。
师姐有了夫君,果然如娘说的一般,再不能时时陪他了。
慕挽歌心心念的便是赶紧见到洛辰脩,并未留意到沈知阑的失落情绪。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由沈知阑带路,很快便去到了他所说的小路岔道口,而墨隐背着失去意识的七公主,洛辰脩由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搀扶着。
披头散发的洛辰脩,衣袍也撕破了,瞧着狼狈得紧。
见到她的那一瞬,洛辰脩站定,收回搭在护卫肩头的手,示意不用他们搀扶了。
慕挽歌只淡淡扫了眼洛辰脩,而后便将目光投注在墨隐背着的七公主身上,不待她问,墨隐便躬声道,“王妃且安心,公主只是晕过去了。”
她点点头,轻声对沈知阑道,“知阑,你速带他们去你家安置。”
沈知阑瞧了瞧站着不动的洛辰脩,又瞧了瞧慕挽歌,情绪不高地应了一声后招呼墨隐他们跟他走。
一行人走远了,留在原地的两人一动不动望着彼此。
对望良久,慕挽歌一言不发转身。
此时,洛辰脩闷哼一声,突然瘫软坐到地上,将要启步的慕挽歌猛地转身,见状,脸顿时吓白了,大步奔至他面前。
“你伤到哪儿了?”她蹲在他面前,伸手从他的头自下查看,担忧不已。
洛辰脩目光紧盯着她的脸,抬手指了指后脑勺,道,“自陡坡上滚下去时护着小七,我的头似乎撞在石头上了,此时脑袋晕乎乎的,浑身乏力,站不起来了。”
慕挽歌又去到他身后,小心翼翼拨开他的头发查看,仔细查看后,她心下松了口气。
“并无大碍,只是撞了个包出来,回去我给你搽点药。”
“嗯。”洛辰脩应了一声,目光灼灼盯着她。
四目相接,目光像是黏在一起了一般,他的目光极具侵略,似是能看透一般。
片刻,慕挽歌不自在别开眼,伸手去扶他。
“我扶你起来,先去沈家庄落脚。”
洛辰脩的手被她拉起搁在她肩头,她架起他,慢悠悠走着,他时不时低头看她。
“阿挽,碧如那边……”他到底还是牵挂洛碧如的安危的。
慕挽歌应声,“她无碍,只是受到些许惊吓而已,我已让人护送她回洛王府了,师兄方才也来了,山上的事他会善后,白狸带着灵璧去寻非言、非语了。”
“哦,辛苦阿挽了。”洛辰脩似是笑了一声。
慕挽歌心底那一股火一下子腾起来,抬眼瞪他,“你差点儿死了,你带着的护卫无一活口!”
洛辰脩面上的笑容敛去,他停下不走了,在她疑惑又要斥他时,他猛地将她拉入怀。
抱着她,便拥有了一切。
“阿挽,那些护卫虽然无辜,可我不得不狠心除去,他们是父王的人,留不得的……”
听到他坦白,慕挽歌反而心安了。
山上那些护卫的死过于蹊跷,洛辰脩一人便能解决挟持七公主那帮人,不可能会眼睁睁瞧着护卫一个个死去,那些人中毒后无法动弹被杀,她便怀疑洛辰脩了。
那些护卫是洛王的人,洛辰脩早有拔除之意,今日之事是个契机,无需他亲自动手,他只是袖手旁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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