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紧紧牵住两个小朋友,安慰说:“不怕不怕。”
围住外公的人群散去几个。
外婆走上前问:“怎么样?”
外公抹了抹额上的汗,“呼吸回来了,但是非常微弱,而且清醒不过来。就怕脑部缺氧太久,会有后遗症。”
外婆说:“已经叫了救护车。”
荆觅玉躲在外婆的大腿后,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他身下的地面,淌着一摊水。
外公又说:“那座池子应该是厨房屯水用的,不算深。还好我捞得快,不然水火夹击,这孩子必死无疑了。”
那边大火燃烧的速度异常猛烈,火势冲天。
周围路人们焦急地议论着。
过了一会儿,消防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相继传来。
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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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玉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多星期。前三天,他血压极低,时不时抽搐。
医生给家属下了两回病危通知书。
从来不照顾儿子的葛山桃,每天过来探望。葛婧之放了学,就到医院讲故事给弟弟听。晏风华一天过来好几回。
晏玉的情况,在第七天稳定了下来。他醒来以后,忘了自己经历过大火,只记得溺水。
晏风华关切地问医生,失去的部分回忆能不能回来。
医生说:“是有部分儿童,溺水记忆出现偏差,不知道自己怎么掉进水里的。你儿子遇险是因为水,大脑缺氧,遗失部分记忆,也是有可能的。”
晏风华把晏玉送去神经科诊断。医生说:“是溺水后遗症,而非火灾。”晏风华这才相信,晏玉真的没了那段记忆。
此后,无法呼吸的感觉,和四周黑色的石壁,让晏玉时常惊醒。偶尔梦中,他听到父亲在他耳边叹气,“就当何扑玉对不起你吧。”这句话,不知是医院昏迷时,晏玉真正听见了,还是潜意识里,在给父亲找理由。
后来,何扑玉这个名字化成了人,开始频繁入侵他的噩梦。让他厌烦至极。他不知道这人是谁,这人在哪。
过了半年,某个瞬间,遗失的记忆突然回到了晏玉的脑海——他父亲见到了他,听到了他,却转身离开。而且,他父亲有一个向孔家扔东西的动作。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他越来越自闭。以前喜欢通过捣蛋,来吸引母亲的关注,但他现在对亲情没有了渴求。
揪在心头的反而是,何扑玉是谁?为什么对不起他?
前两年,晏玉在晏居突然听见了这名字。
当时晏风华刚刚得到一件玉钺,他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李双英说:“玉钺在古代是象征权力的瑞器,这是我收过最高级的古玉了。”
“比荆山之玉还贵重?”李双英问。
晏风华叠起腿,“你以后别再提荆山之玉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算现在把荆山之玉拿出去拍卖,都不会有人来寻仇的。”李双英满不在乎,“我刚嫁给你的两个月,好几次都差点脱口叫出何扑玉——”
“李双英,你还说!”晏风华有些动怒。
“多少年了,你还这么谨慎。”李双英笑起来,“放心吧,我就是跟你说说。我不会把何扑玉的名字泄露出去的。毕竟,还得防着我前夫。”
“小心驶得万年船。”
“以后我闭口不谈。”李双英说。
这才有了晏玉化名何扑玉竞拍的起始。他倒要看看能引出什么人来。
如今,晏玉通过荆觅玉的故事,以及晏风华和李双英的行为,基本猜到事件始末了。因此,他的心更加凉透了。
当年他父亲向孔家扔的,应该是火苗。而且,他父亲以为他见到了一切,为了斩草除根,放弃了他的生命。
再三确认他遗失了记忆,他父亲才没有再露杀机。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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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觅玉万万没料到,当年外公救下的小男孩,竟然就是晏玉。
巧合,即是缘分。
她和晏玉回到了家,窝在沙发上讲述彼此的故事。
荆觅玉听完晏玉所述,沉思道:“我原来费解,为什么何爱玉要追杀我?现在明白了,他们背着命案,心里发虚。他们以为我是孔家遗孤,来报仇的。”
晏玉讽刺一笑,“我爸当年连我都不放过,他们信奉的座右铭,应该是宁错杀,不错放。”
荆觅玉赶紧抱抱他。
他搭上她的纤腰,“所以,你并不清楚孔家大火的真相。而且,你根本就不是三家人之一。”
“是的。”她点点头,“孔家的事,当年记者报道,说是炉灶忘关引发的悲剧。不过,我知道另外一桩命案。”
晏玉沉下眸子,“还有?”
“嗯。”荆觅玉的语气隐藏悲伤,“我外婆姓孟,她父亲,就是我的太姥爷,名叫孟有德,是一位红色资本家。1953年,十七八岁的荆来福、孔武、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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