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仪面色难看:“公主慎言,册立中宫可不是说来玩笑的。”
魏熙一笑:“既然不是中宫,你哪里来的胆子对我指手画脚?”
她说罢不再理会柳芳仪,径直往前行去。
蕤宾扶着魏熙,嗤道:“真是开了眼界,宫里竟有如此蠢钝的嫔妃,也不知陛下看上她什么了?”
“谁知道呢?”魏熙淡淡道。
这种没脑子还四处招摇的人在宫里待不长,许是人都对脑子不好的人宽容些,魏熙抚了抚衣袖,倒是没怎么在意。
魏熙进了甘露殿就见皇帝倚在榻上,握着一本书在看,魏熙上前行礼,皇帝挥了挥手,免了魏熙的礼,魏熙站直身子走到皇帝身畔坐下道:“阿耶看的什么书?”
皇帝将手中书放下,道:“闲来无事随便翻了一翻罢了。”
魏熙点头,随即静了下来。
皇帝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今天话倒是少,在宫外惹祸了?”
皇帝虽这样问,话里却是打趣意味居多,魏熙听了仍是闷闷的,反常的没有反驳,皇帝见了有些忧心:“怎么了,不高兴?”
魏熙点头:“今天我看了一场极为精彩的父子相认。”
皇帝拍了拍魏熙的头:“人家父子相认和你有什么干系,你在这里闷闷不乐的做什么。”
魏熙偏头,抬手护住了自己危在旦夕的发髻,一副感怀之色:“我只是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失望。”
魏熙抱头的动作给她面上的神色增色不少,看的皇帝发笑:“怎么失望了?”
魏熙看皇帝没有再拍她的头的意思,放下手道:“我原先是很欣赏崔珉的,对张氏那种人都能一心一意,一直觉得他是朝中最有君子之风的,可今天我却不这么认为了,他分明就是个伪君子。”
皇帝有些惊讶:“父子相认的竟是他,他儿子是谁?”
魏熙道:“他儿子是一个商贾,叫裴斯,是他与一个歌姬生的。”
皇帝点头,算了算年龄:“都能自己经商了,可见这裴斯年纪不小了。”
魏熙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给皇帝听:“今天表兄不当值,我想去找他玩,可他却和别人去丽人坊了,于是我就跟过去了,还未说几句话呢,张氏便去了,当街就要打死裴斯,然后就牵扯出裴斯的身世了,我便令人去寻了崔珉,滴血验亲,然后血融了,他们是父子,张氏受不了刺激就晕了。”
魏熙说完愤愤道:“崔珉这人可真冷血,先前只顾着和亲儿子说话,不理会张氏,等张氏晕了,他竟带着张氏便走了,对快被打死的儿子不闻不问。”
皇帝听了,静了一会,道:“裴斯如何。”
魏熙很能领会她阿耶的意思,不是伤的如何,而是他这个人如何,魏熙想了想道:“裴斯……很好看。”
皇帝无奈,在魏熙额上敲了一下:“你呀,一个人如何是只看脸的吗?”
魏熙反驳道:“相由心生,长得好看的人心地自然也是极好的。”
皇帝斥道:“歪理,他与崔呈比起来如何。”
魏熙理所应当道:“崔呈没他好看。”
魏熙说罢,不等皇帝训斥,接着道:“不过别的他应该就比不过崔呈了,毕竟崔呈自幼便是按崔家继承人的方式教养长大的,而裴斯,想必他阿娘给他请不起好先生的,要不然他就去科举了,怎么会沦落成商人。”
皇帝颔首:“再如何,裴斯也是崔珉亲子,凡事还都是要讲究个血脉亲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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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从皇帝那里回了凤阳阁不久,便见林藏秀回来了,她虽神色如常,可眼底眉梢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魏熙见状放下笔,笑道:“怎么,要当女丞相了吗,怎么如此开怀?”
林藏秀行了礼,坐在魏熙身畔:“今日李相公让我参与写史了。”
魏熙一笑:“这倒是好事,凡事都是开头难,只要开了这个头,往后的事都顺下去了,多用些心,你的前程可不只是写史。”
林藏秀闻言,面色庄重道:“是。”
魏熙看着林藏秀忽然想去什么似的:“只是这心得用的恰到好处,像之前那事以后不许再有了。”
林藏秀闻言应道:“先前是我鲁莽了,以后我定会字字斟酌,小心谨慎。”
魏熙点头,重新拿起笔来写字,她不似寻常女子般爱仿卫夫人的簪花写韵,反而写得一手飘逸灵秀的飞白,虽笔力不足,但也颇具风骨。
林藏秀正看着魏熙的字,却忽听魏熙道:“当年我读了你的《苇泽赋》后,自己也是写了一篇赋的。”
林藏秀问道:“是什么赋,可否让藏秀拜读一二。”
魏熙再次放下笔:“好像是叫《玉钺赋》吧,我记得当时我写完后很满意,现在竟都快忘了里面到底写的什么了。”
魏熙又道:“那篇赋我写完就撕了。”
林藏秀讶然,问道:“为何?”
魏熙看着林藏秀:“因为那篇赋戾气太重,阿耶看了必定是不喜欢的。”
林藏秀闻言默然,她想起了她因《苇泽赋》所享受的风光和赞誉,以及之后多年的藏慧守拙,泯然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主是个文化人~~~
第80章 归宗
魏熙将案上的纸递给林藏秀, 亲力亲为的收拾桌案:“写东西看似安稳,其实最易招惹是非, 你只消记得史馆里的史和民间的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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