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紫色晚霞。
紫气东来,好兆头。
魏熙想着,又摇头,不对,是西边,西边的话,又该称作什么呢?
魏熙正想着,便见宫人抬了琴桌过来,她指了指廊外空旷之处,命人将琴桌摆在那处。
一切安置妥当后,魏熙坐在琴前,信手拨了一串泠泠之音。
这是她前半辈子收到的最后一把琴,魏潋送了她这把琴,从她这里换了一曲《将军令》,从那之后,她再弹琴的时候寥寥可数。
魏熙抬手挑弦,所谈的却不是那曲《将军令》。
她看着琴弦,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弹的是什么。
魏熙抬头,看着天上那弯浅浅的月牙,却见月色下,一道宽袍广袖的清瘦身影缓步而来,她的手一颤,惹得琴弦发出一声刺耳嗡鸣。
等那人走进了,魏熙才发现,来人是温绍延。
光线晦暗,魏熙看不清温绍延的神色,只听他道:“许久没听过你弹琴了。”
魏熙微微一笑:“是吗,自从阿祯不用我教后,我确实弹的少了。”
“过的真快。”
“是呀,真快。”魏熙说罢,起身:“去用膳吧。”
魏熙说罢,当先往殿中去,手却被温绍延握住,微凉,刺的她一激灵。
魏熙垂眸看了一眼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任由温绍延一路握着。
到了殿中,魏熙抬手掐了掐温绍延的面皮:“那么凉,怎么不多穿些。”
温绍延微微一笑,眉目温润:“我不觉得冷。”
“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爱惜。”魏熙说罢,吩咐人去给他拿手炉。
温绍延却道:“陛下先换身衣服吧。”
魏熙垂眸看着身上的冕服,点头:“是该换了,穿这一身闷死了。”
————
一转眼到了永泰二十年,魏祯和芽儿的孩子已经能读书写字了,他们夫妻二人仍是恩爱如初。
这些年魏祯理政越发游刃有余,就连芽儿对政事都颇有手段见解。
魏熙将朝局把控妥善之余,从未拘束过他们,不论是魏祯,还是芽儿。
入了秋,魏熙晨起去赏日出,回来后便染了风寒,缠缠绵绵病了许久,芽儿近身照顾,魏祯理完政后,也皆过来探望,和魏熙说着朝中诸事,魏熙听后,常点评指教一番。
到了冬至,魏熙更是以身体不适之名,让魏祯代为祭祀,此举不合礼法,可却无人敢说什么,朝中众臣,皆看出了魏熙的意思。
果不其然,翻了年,魏熙于梦中见一仙人,醒后,召集众臣,宣布退位,传位魏祯,前去寻找仙人踪迹。
众臣跪留,魏祯更是在甘露殿前跪了许久,直言自己才疏,不堪大任,求魏熙收回成命。
无奈魏熙去意已决,魏祯只得应允,并言自己少不经事,凡有大事,以及重臣的任免调度,都会先经由魏熙同意。
魏熙离长安之事,没有宣扬出去,魏祯和芽儿却坚持将魏熙和温绍延送到城外。
魏熙看着魏祯,温声道:“行了,快回去吧,你可是天子,凡事要以安危为重。”
魏祯点头,却问道:“姑母何时回来?”
魏熙摇头:“我也说不准,长安我待了大半辈子,早就待倦了,或许在哪处风景秀丽之地定居。”
魏熙说着,携住魏祯的手:“大夏就交给你了。”
魏祯点头:“还请姑母多加看顾。”
魏熙淡淡一笑:“既然交给你了,我便不会再插手。”
她说罢,替芽儿擦了擦眼泪:“好了,我如今好不容易自在了,你哭什么?姑母得闲了,会来看你的。”
芽儿将头埋在魏熙怀里:“一言为定,等我生出了小公主,还要姑母给她取名字呢。”
“都说好了,我自然会应诺。”魏熙拍了拍芽儿的脊背,将她推到魏祯怀里,对魏祯道:“好好看顾着芽儿。”
魏祯揽住芽儿,点头:“是。”
魏熙淡淡一笑:“你如今天下在手,又有知心人相伴,是再美满不过了,旁人求不来的福分,你千万要好生珍惜着。”
魏祯神色动容:“多谢姑母。”
魏熙摇头:“好了,回去吧。”
魏祯颔首:“我会给姑母写信的。”
魏祯说罢,看向陈敬:“姑母和将军还有体己话要说吧。”
魏熙看着神色肃然的陈敬,温声道:“你自幼便伴着我,在我心里你不止是我的奴仆,你有能耐,有志向,不必一辈子耗在我身上,我于心不忍。”
陈敬跪地:“陛下便是我的志向。”
魏熙微微一笑:“那就替我帮衬着阿祯吧,等你乏了,便来寻我。”
“好。”
魏熙抬手扶起陈敬:“起来吧。”
等陈敬起身后,魏熙回头看向温绍延:“走吧。”
温绍延点头,对魏祯拱手一礼,魏祯见状,回了一礼,再抬头,只见魏熙和温绍延相携而去的背影,二人春衫飘逸,恍如仙人。
他维持着躬身行礼的动作,直到二人上了马车,百余骑的队伍启程,马蹄沓沓,恍如远天的闷雷。
魏熙靠在车壁上,低低一叹:“早就打算好的事,没想到还是会觉得怅然。”
温绍延神情却是安逸的:“陛下从未离开过长安,不舍也是难免的。”
魏熙抬眼看着他:“我不是皇帝了,别喊我陛下了。”
温绍延哑了哑,摇头一笑:“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是以身份相称,眼下竟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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