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闻言眼睫一颤, 继而垂眸,规规矩矩的替魏熙倒好了羊乳便退下了。
魏熙接过羊乳抿了一口:“我看他是躲不过了吧。”
泉石闻言只赔笑站着, 不敢轻易接话。
魏熙瞥了一眼桌上宝石镶嵌而成的精巧小猫:“我不喜欢,你拿回去。”
泉石闻言面上发苦:“公主您可饶了我吧,您若是不收, 殿下定是会生气的。”
“那就让他亲手送给我,我不喜欢你送的。”她说罢抬了抬下巴, 蕤宾会意,不由分说的将小猫塞到泉石手里。
魏熙见为难泉石的样子也不再为难他,命窦奉吉将人送了出去。
其实魏潋不来道谢, 魏熙虽有些好心被辜负之感,但也并未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要不然在泉石第一次来送礼时她就会将人训一顿了, 可今日,她看着魏潋送来的精巧玩意,突然从中咂摸出些讨好的意味,于是心念电转,便顺着魏潋的意使了一回小性子。
她有些不明白魏潋是怎么想的,却知道使了一回小性子,她心中畅快了许多。
魏熙突然发现,自从程家老媪告御状开始,这几个月里她都没使过小性子,这些时日出了宫就更是憋屈,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得忍着,都得做。
今天这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竟有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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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的书院在十月廿三开始授课,二十二日,她便在府中设宴,请了书院的一干先生,说来惭愧,魏熙将书院的事全权交给岳季泽后,除了出些主意便没怎么管过,甚至连书院请了哪些人当先生都是前日才知道的。
这不能怪岳季泽揽权,主要是魏熙知道,自己往后想得闲就不容易了,因而趁这个机会偷得浮生半日闲,她府里的乐伎舞姬不少,还有许多擅百戏的,每日赏舞听曲,弹琴作画过得颇为闲适,她这些时日除了与谢宜安出去逛了几回,便总是闷在府里,而与她相见最多的外人,却是温绍延,魏熙是个要强的性子,既然开始弹了琵琶就必须弹好,因而温绍延这几日常来指教她。
魏熙本想着与温绍延保持距离,但无奈此人太过亲和脸皮也不可谓不厚,便是她想冷也冷不下了,所幸,他每次来也都是单纯的教魏熙弹琵琶,言谈举止,如一位循循善诱的良师,相处起来令魏熙颇为舒心。
今日设宴,魏熙却是再也不能懒了,她早早打扮妥当,命人在浣山亭里设宴,浣山亭下有地龙,在冬日里用作设宴之地再合适不过了,而且它虽为亭,建的却是颇为宽敞,能容下十几张案几,还能再在正中空出舞乐之地,既能观景,也能赏舞,可谓是风雅至极了。
既是请的先生,便一人都不能少,林良俭那六人,魏熙已经由皇帝出面约了出来,而其他的先生,自然不会拿乔,加上岳季泽一共十七人,可人都来齐之后,魏熙点了点人数却觉不对,她看向岳季泽:“怎么少了一个。”
岳季泽勾唇一笑:“他病了。”
魏熙自然不信他这话,瞥他一眼:“病了你还笑的这么开心,你和他有仇?”
岳季泽有些无奈:“他说今日若是来了,公主或许就不会让他去授课了。”
他一说,魏熙不必想也知道那人是谁了:“你让温绍延授的哪一门课?”
岳季泽从始至终也未想过隐瞒魏熙,当下就道:“是两科,礼和乐。”
魏熙蹙眉:“你倒是想得开,让一个胡人教中原正统的子弟学礼。”
岳季泽毫不在意的一笑:“胡汉交融已有百余年之久,哪里能分得清。”
他说罢,又道:“况且温绍延的外祖是邹穆,他一直教养在邹穆膝下,也算得了邹穆的真传,性情举止连我都自叹弗如。”
魏熙压低了声音,神情微沉:“那你可知道他阿耶是谁?”
岳季泽啧啧一叹,似有些遗憾:“没想到公主还在意这些,他是他,他阿耶是他阿耶,本就不是同一人,又何必将他们扯在一起。”
魏熙闻言默了下来,岳季泽却是不愿意放过她:“我看公主与他来往甚密,以为公主是不在意这些的。”
魏熙反驳:“他只是来教我弹琵琶茜。”
“公主也可以找其他人教,不说远的,便是公主府里的乐师就应当有不少擅琵琶的。”
魏熙缓了神色,言谈间有股矜傲之意:“我若学,就必须寻最好的先生。”
岳季泽点头,很是赞成:“同理,我们书院的先生也要是最好的。”
魏熙白他一眼,却不再说什么。
等开了宴,魏熙同众人交谈了几句,对这些先生们都很是满意,看来除了温绍延,岳季泽寻这些人也是费了功夫的。
酒过三旬,魏熙提议曲水流觞,别看这东西虽玩的多,显得没新意了,但却不失为考校人才的好方法,当下便是林良俭几人也皆同意了,与满堂博学高才之人处在一起,使他们也早就将对魏熙的成见放在一旁了。
魏熙看着庭中曲水岸边清一色的男子,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她侧头对岳季泽说:“我想让林藏秀去将经义,你看着安排一下。”
岳季泽闻言很是淡定,并没多问什么:“好。”
一场曲水流觞下来最出风头的反而是魏熙,她以一序做结,落笔成章,挥洒自如,未过多久便将今日宴饮之事纪录下来。
众人看去只觉文笔精妙,清丽洒脱,立意也颇为深远,隐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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