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边已是一片夕阳,我在屋中看小凌的脸已经是模糊一片便叫小凌上个亮子,小凌点起了一盏煤油灯,见屋里草多怕失了火,便把那菜盆扣到了地上当了个临时小桌,一郎刚刚听得倒是兴起,央求着小凌接着讲,小凌晃了晃她那马尾辫:“讲完了呀,你们还想听啥呦?“我感觉这故事虎头蛇尾,怀疑它的真实度,小凌气鼓鼓的说道:”这故事是俺娘讲给俺的,俺爹笨他不信,你们也笨吗,这也就几十年前的事儿,村儿里人都知道哩,不信你去找个老人儿问问?“
小凌朴实的言语让我觉得应该不假,可要说这是真事儿那可真是玄到姥姥家了,八成也是后人添油加醋改的面目全非,我问小凌:“如果这是真事儿的话那铁定有后续啊,你这讲了一半便没了简直太不专业了,古老头拿了那面石镜回去之后呢,怎么就没了下段儿了?“小凌眨了眨眼说道:”死了呗!“
”咋死的啊?“
“俺也说不清楚,后面的事儿可无聊,你们要听不?“小凌顽皮的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看一郎:”一郎哥,你想听不得啊?“
一郎被她这一问又有些脸红,他挠了挠头看了看小凌又看了看我,开始解皮带:“那啥,小凌妹子,我这裤子和那夹克蛮搭的,这是我娘给我做得,粗麻的耐磨,要不这个也给你…“恰好这时小胖和柱子刚进屋,见一郎这举动小胖惊呼一声上去一屁股就坐一郎脸上了:”哎我去一郎你这个臭流氓,敢调戏我家小凌妹子?小凌妹你别怕,看新爷我不把他屎给压出来!“我和小凌赶紧上前阻止,一郎被小胖压得的七荤八素,捂着脸咒骂着小胖,我赶紧当和事老:“一郎你小子消停点,这要是铁六大叔进来看见你对着人家闺女解裤子那还不拿刀砍了你,小胖你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挑事儿,你俩学学人家柱子,做人要带脑子不是?“
说着我回头去找柱子却不见了他,正在纳闷却见王京进了屋,身后跟着柱子,我暗骂了一句,没想到柱子外表老实却是个话篓子,这告密的时机把握的还挺好;王京进屋了解了一下情况便叫我们小些声响,然后叫小凌出去把她弟弟抱进来,说今晚黄老五和铁六有事情要商议,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大嚷,说罢,王京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
王京的这一眼让我很不自在,可看这黄老五貌似很看重他我也不便和他犯梗,小凌把他弟弟抱进了屋还拿了几床破棉被,我暗喜这一夜可算不用躺青石板了,我叫一郎赶紧穿上裤子把被子铺上,身上乏得很想赶紧睡下,一郎麻利的铺好了被褥也一屁股卧在了上面,我们几个躺在地上大眼瞪小眼,不知怎的王京看我的那一眼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小胖因为刚才的误会有点尴尬,有一句没一句的想和一郎套近乎:“那啥,我刚刚听说妹子在给你们讲故事,讲的啥啊,给我讲讲呗!”小凌拍了一下头:“差点忘了,都怪胖叔你打断了我,我给一郎哥他们讲到哪里了…对了,古老八死了是吧,然后…好像也没什么可讲的了。”
话说那古老八的死的确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临终前几天足不出户,就在他捡回那乌石镜的半个月后暴毙而亡,死前神神叨叨的说着乌神显灵,每天都去乌神庙祈祷,但乌神终归也没保住他的性命,之后家里开始置办丧事,那丧礼办的当然是要多隆重有多隆重,这些都是后话,可值得一提的是,据说他的女儿古妃丧礼当天没掉过一滴眼泪。
讲到这里我感叹道这古老爷子是有多悲凉,那古妃又和他爹什么仇什么怨,哪怕那钱文真是因这赌局而死,那也不是他老人家的本意不是,看来这古妃并非什么通情达理之人;小凌说我说的不对,那古妃不哭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反倒当时还有很多人同情她,我问为啥,小凌说:“因为古妃疯了。”
古老八死的第二天那古妃就让人把那乌神庙砸了一半,这让乌老八手底下那群守旧派的元老感到很愤怒,可是人家好歹也是个妃子,这群老人儿也只好忍气吞声的散了伙儿;从此以后,古妃便没有再见过人,哪怕是出门也是坐着轿子,轿子窗上镶着纱,向轿子里面看只能看见个人影,所以人们都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作“皮影鬼妃”。
我说小凌妹子你这整的有点吓人,啥叫“鬼妃”?人家应该是“贵妃”,还有你那皮影又是个什么东西?这时小胖搓着脚丫子又打开了话匣子:“四儿爷,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这皮影在那老北京又称“驴皮影”,这玩意儿可有些年头,那小皮人儿在那幕布上就这么一摆愣,嘿,那可真叫一绝活儿,有一句老话说得好:看牛皮,熬眼皮,摸黑回家撞鼓皮,老婆挨眉捏闷脾…“
听小胖一提我也想起了这么一出,我们村子那一年好像来了这么一队皮影艺人,当时我带着幺妹还去看过,大半夜的街里乡亲都去看热闹因为大家都没看过皮影,演出开始时幺妹骑在我的脖子上看的挺带劲,可看着看着就开始哭了起来,说这皮影吓人,我当时看的挺起劲也没觉得怎么,事后想一想那玩意儿的确挺怪异,几个皮人儿在那舞舞爪爪动作都很机械,不过当时的大人们却很喜欢这皮影,凑了钱让人家连着演了好几天才罢了。
小凌在旁边看小胖唠唠叨叨说起个没完赶紧打起岔来,她说小胖说的不准确,那皮影鬼妃的称呼并不全是因为那层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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