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风吹乱了她的发丝,灵汐轻音呢喃。
“难道上苍觉得我罪孽深重,不愿让我这样死去?”灵族善观天象,善预言,所以,她天真的将这,当成了天意。
“忍辱负重,任重而道远。对啊,我怎么能忘记母亲的叮嘱呢…”她的声音颤抖,哽咽,但嘴角,却是轻轻扬起了一抹令人心碎的弧度。
她也同样想起了婆婆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十五年前,一个身负重伤,虚弱无比的老乞丐,将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和一个婴儿交到了我手上,恳请灵族收下她们。他说女子很贤惠,会干活,不会白吃我们的。灵族向来向善,于是我收下了她们,并保证会好好照顾她们。老乞丐也安然的转身离开了,临行前,他给了我一个锦囊,让我交给那对母女,并且让她们在最最绝望的时候拆开。那对母女,就是你和你的母亲。我现在将锦囊交给你,老乞丐说,这个锦囊,只有你们母女才能打开…”
阿婆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涣散:“灵族有难,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灵汐,快带着族人们跑,快…跑…灵族,有难啊!”
“灵族有难。”灵汐从回忆之中猛地惊醒了过来:“都说灵族是天生的预言者,尤其是临终前的预言,更是精准无比。难道,灵族真的有难?”
双手抱着膝盖,她的身影显得那样的单薄,将手伸向腰间,那是一个浅红色的锦囊,它的质地似乎很好,摸着也很舒服,而且丝毫没有因为年华而褪色。轻轻的揉捏,锦囊瘪瘪的,丝毫不像有东西在里面。
“灵族,真的又难么?”灵汐再度呢喃了一句,旋即目光坚定的站起了身:“不行,我不能死,也不能走。我对不起灵族,即使有难,我也要和灵族共存亡!”
她仿佛在大雾之中找到了一座灯塔。她快步的赶回了枯井,灵族,她无颜回去,也许枯井是她唯一能屈身的地方。以前她也经常待在这里,而且枯井之中横向也算宽敞,晚上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碍吧?
灵汐走后,悬崖两侧一棵巨树的树洞内,一名头发脏乱,邋里邋遢的佝偻老乞丐也是慢慢的行了出来。望着灵汐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老乞丐突然轻松了口气。
“哀伤莫大于心死,不过想通了便好啊。汝名为‘汐’,便注定像潮汐一般起落茫注。只是,千万不要忘记那份善良啊……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灵香,我来晚了一步,不过还好,没有错过小灵汐。”
老乞丐念叨着母女的姓名,苍老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些许怆然。
“只是,那在她命中注定出现的造化天瞳,不知何时才能现身啊……”
最后一句呢喃,几乎低不可闻。
同样是灵族之内罕有人去的后山,距离那口枯井约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处祠堂,那是灵族供奉祖先的地方,叫“灵堂”,唯有祭祀之时,那里方才人声鼎沸。就在这几日,灵堂之中,又添了一个新名字。
“灵堂”是灵汐食物的来源。因为每个月,灵族都会用瓜果食品来祭拜祖先。而也正是因为这一习俗,灵汐方才得以苟活。在枯井之中,灵汐很少外出活动,即便外出,也会到远离灵族的地方,因为遇到灵族的人,便会少不了一通冷嘲热讽。
她有时也会对着那只精美的笛子说话,也不知它听不听得懂……
就这样过去了几度春秋,她渐渐学会了面对枯井中的黑暗。那让人听了便觉得委屈的生活,也被灵汐慢慢的习惯了下来。
婆婆临走前提到的“灾难”在她心中慢慢淡化,她原以为会就这样度过一生,亦或许,她有一天会离开灵族,看看外面的世界。但该来的,似乎终究来了。
在她十六岁那年,也就是今年,一场瘟疫席卷了整个灵族。死亡比慌乱来的更快,只需要一夜之间,一个完好的人便会全身长满脓疮,脓疮会传染,会扩散,而紧接着带来的,便是无尽的痛苦。
恐惧和绝望笼罩了整个灵族,新任族长也同样是一位刚刚突破到初清境界的强者,在用无数族人的生命为代价之下,他终于试验出了一个堪称‘馊’的办法。那便是:发现脓疮之后,挖去血肉,重者,斩去肢体。
灵汐就这样躲在枯井之中观望,但却无能为力。她曾无数次的幻想‘灾难’的样子,但在它真正降临的那一刻,灵汐才知道,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它。
一时间,灵族乱了,乱的不只是人,还有心。每一天,都在重复着生挖血肉的场景,哀嚎声传去好远。人们开始相互提防,开始产生矛盾,在这紧要关头,他们没有选择团结,而选择了内讧。或许他们遗弃了善良的初心,亦或许,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有不少人将矛头指向了灵汐,说是她带来了灾难,并扬言要用火去净化她肮脏的**和灵魂。
她躲在枯井之中不敢出来,直到有一天,族中的止血药品没有了,麻醉药品也用光了。族人们的痛嚎声愈发强烈,她翻阅‘灵典’,作出了一个决定:去得到清衍花蜜。
巨大的蜂巢之下,少女翘首而立,嘴角无奈的笑容让人怜惜,脸上哀伤的神情让人难过。
小阳张了张嘴,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油然而生:“其实,我也是为了救我的一个朋友,而且,取得清衍花蜜,只是任务中的一个而已。
“能为一个朋友做到如此,你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呢。”灵汐强颜笑了一下,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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