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莉莉乳燕归巢般扑向甘罗,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躯,强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在此刻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她声音剧烈地颤抖着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不要吵了!“甘罗微微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莉莉突然感觉到了手掌摸到了温热地液体,她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永远不会倒下的牧师,肝胆欲裂地说:“你受伤了!”
“那个该死的魔导师——”甘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由分说地扛起了莉莉,声音颤抖着,却无比坚定,说:“他肯定会回来的,我们......我们得去溶洞——”
剧烈的雪崩发出了炸裂一般的声浪,远处的银装素裹的参天森林也瑟瑟地抖落了许多积雪,一时间,猿人狂啸,万般沉睡的冬眠动物,都在此刻苏醒了过来。
它们感受到了灾难的气息,在猿人的带领之下,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丢下了一颗巨石,振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恐慌,这些或大或小的动物,都化作了狂奔的浪潮,惊慌失措地往森林之外逃离散去。
可是,它们并不知道,在参天森林之外,亚历山大峡谷的入口,出现了一些神秘的来客。
有盾牌格于厚雪之上,盾牌高大沉重,白色的盾面上镌刻着华丽而繁美的边花,在花纹的簇拥之中,有一柄高悬的金色长剑,在剑柄之后,一圈圣轮微微映照着圣光,普照着整个盾牌的每个角落。
放眼望去,在森林的边缘,竟然如同连城一般立着许许多多巨盾,在每一个巨盾背后,都站立着数名高大健壮的战士,这些战士身穿银白色铠甲头盔,每一个人的面目,都被一个铁制的面具所遮盖,面具平滑沉重,仅仅露出了双眸,冷酷地盯着前方。这些战士好似没有感情一般,不知道已经在此站立了多久,半个身子,都已经被雪覆盖了。他们一个个背负着巨大的双手长剑,却依旧站的如同铁塔般笔直,在风雪之中,毫不动摇。
有一匹白色的骏马从战线之后掠过,马上的骑士英姿挺拔,一首握着缰绳,一手握着统领式长枪,铁制面具背后的双眸,死死盯着森林之中狂暴冲锋的猿人,心中开始了默数:
五,四,三,二,一!
是时候了!骑士在纷飞风雪之中勒马,骏马嘶鸣,前蹄高高抬起,那把统领式长枪,从半空猛力挥下,直指猿人浪潮,铁制面具之后,发出了高声地怒喝:
“全军进击!”
......
......
“噗!”
甘罗无力地摔倒了,他抗在背上的莉莉也应声滚落在地。
薄冰散发着淡淡地冷意,沿着甘罗贴在地上的脸庞,透入皮肤,神经,骨髓。
他睁开双眼,眼前却只有一片漆黑,五颜六色的光障印在瞳孔上,使劲地摇头,却依然挥之不去。一股眩晕和昏睡的感觉侵蚀着脑海,甘罗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疲惫。
“甘罗?!”
莉莉爬了起来,孤独与害怕激荡在她的心房,下意识打了个响指。
一小撮火焰在清冷的黑暗中燃起,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区域。
头上有许多倒垂的石钟乳,透彻的冰在上面镀了一层薄薄的膜,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溶洞里弥漫着一阵淡淡的白雾,迎着细微的风吹来,粘粘在脸上,却是一粒粒细小的冰沙。莉莉移动火苗,靠近地面,地上结着一层透明的薄冰,看来在夏秋的时候,这里曾经有地下水流淌过。
可甘罗在哪?
莉莉回忆着摔倒滚落的方向,从反面摸爬了过去。
一个身影出现在火光的边缘。
“甘罗?!”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帽子不知道丢失在了哪里。耳罩盖着的金发散落了一地。
“甘罗你醒醒!”莉莉在空中点燃一个火苗,腾出双手解开了甘罗的棉服——
棉服下面是紧身的皮甲,血从圆形的洞口源源不断地漫出,腾起了一阵阵热雾。解开皮甲,下面还有一层贴身的衣物,这时候已经能看到血肉模糊地伤口了。
圆锥型的伤口,背后的棉服也开始染上了红色。看来是洞穿了整个左腹。
埃文森的冰锥,威力竟然这么大!
莉莉强忍着在脑海炸开的所有情绪,她取下了包裹,里面有甘罗整理的急救药品。
用药膏止血,正方形的棉布轻轻放在伤口上。
绷带在背后绕过,一圈,一圈地包扎。
甘罗曾经认真地教过自己如何使用,那是自己还在心里质疑,有一个牧师在身边,为什么还需要在药物上花费时间呢?
只要能量用尽了,牧师就成为了普通人。
但是普通人拥有了药物,却可以媲美牧师。
他是这么说的。
在绷带上扎上一个蝴蝶结,莉莉笑了。
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撑不住了。”一把虚弱的声音响起。
莉莉寻声望去,黑暗之中一双碧蓝色的眼眸闪闪发亮,甘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笨拙地抹去脸庞上的冰花般的泪水,颤颤地托扶着甘罗虚弱的身躯,说:“你会没事的,你不是牧师吗?”
“东边有风,一直往那边去。”甘罗的脑海中就如同一片浆糊,他尽量将自己后续的计划在其中抽离出来,他摸进口袋里,胡乱一抓,说“伸出手!”
莉莉被一震,手足无措的她一伸手,就发现甘罗把几个小玩意儿赛到了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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