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衬得李坦一无是处,但是为了让父母满意,她礼貌的应承,李坦也就自然而然的对她好,出差去外地一定帮她带礼物,丝绸的围巾、中跟的皮鞋、机打的毛衣,也帮父母带礼物,水产、腊肉、无根厚肉大木耳。
那时候她不觉得这是心意,只觉得他整个人庸俗的都是烟火气。
或许还因为,那时候,她还暗中跟张光华有书信往来。
张光华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洋洋洒洒,给她讲函谷关的来历,“关在谷中,深险如函”,他经常携友小游,追忆那战马嘶鸣的古战场,信里封一颗红豆,搅得她心慌意乱。
此物最相思。
她翻着日历数日子,盼着张光华回来,眼看着到了日子,母亲发话说:“看你跟李坦处的也挺稳定的,哪天吃个饭,定一下日子吧,至少,把婚先订了。”
母亲也知道张光华回来了,防她贼心不死,先切她后路。
吃饭那天,李坦穿擦的锃亮的皮鞋,头发抹定型发胶,一根根服帖地往一边倒,吃饭时一叠声的“是的是的好的好的”,笑的脸上都出了褶子。
真的要嫁给这样的人?
饭后,她借口头疼,请了半天假,坐在沙发上,指甲泄愤似的抠着李坦画的风景画,一下,又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满肚子气,凶巴巴接起来:“喂?!”
对方像是被吓到,怯生生问:“请问,是李教授家吗?”
这个电话,真是她一生的转折点。
打电话来的,是霍子红。
情节像老套的电视剧,霍子红的父母带着她搬离乡下之后,其实辗转得知过李教授那边寻找女儿的消息,但是小人心理作祟,觉得养了这么多年,白白送回去心有不甘,而且霍子红是家里的重劳力呢,洗衣做饭,出摊卖菜,别提有多利落,所以刻意回避,从不回应。
直到那一天飞来横祸,夫妻俩遭了车祸,霍子红在手术室外哭的肝肠寸断的,做爹的忽然幡然悔悟,奄奄一息之际,拼了最后一口气,跟霍子红讲了她生身父亲的籍贯和姓甚名谁。
但到底事起仓促,没什么过硬的证明,丧事过后,霍子红犹豫再三,还是辗转打听到了李家的电话,怯怯地打过来问问。
真是天大的好事,李亚青喜的都忘记了自己的苦恼,她吩咐霍子红先别声张,自己第二天就告了假,坐上下乡的汽车。
霍子红来车站接的她,一照面,两人都愣了,不需要什么过硬的证明,脸足以说明一切了。
李亚青高兴地牵着霍子红的手晃了又晃:“咱俩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呢。”
霍子红有点自卑,一个模样吗,她可不这么想,李亚青城里人的装扮,穿皮鞋,呢大衣,提的包都是皮的,哪像她,头上还包着围巾,裤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粘的菜皮,活脱脱土里刨食的模样。
她吞吞吐吐地问李亚青:“咱……家里,是不是条件很好啊?”
向往财富,人之常情,霍子红也想过好日子,有能当大树依靠的父母。
李亚青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要能代替自己嫁给李坦就好了。
她拼命摇了摇脑袋,笑自己的念头荒诞。
李亚青在霍子红家里待了一下午,到底是姐妹,有天生的熟络,两个人叽叽咕咕,几次笑的前仰后合,她说:“爸妈找你好久了,这消息咱都不忙对外讲,好好合计合计,到时候我把你隆重推出,给他们一个惊喜!”
家里好一阵子愁云惨淡,是时候该有个惊喜振奋人心了。
霍子红处理了老家的房子,对外只说要去城里打工,到了落马湖之后,她特意选了个离李亚青家很远的地方租房子,以免在“惊喜”到来之前就遇到李家人,在左邻右舍面前,只说自己是卖菜的,偶尔有人问她蔬菜品种,她说的头头是道的。
李亚青隔两天就来看她,每次来都口罩遮脸帽檐压的低低,进了屋,怀揣同样秘密的两姐妹笑作一团,李亚青给她带来自己的衣服、洗发香膏、雪花膏,教她用乳液一遍遍的抹手,这样显得皮肤嫩些,帮她梳一样的发型,教她用跟自己一样的语气说话,连一些娇嗔的小表情,都学的一模一样。
过几天是父亲的生日,她跟霍子红合计好,届时两人穿一样的衣服,留霍子红在外应承,她先躲到衣柜里,等霍子红撑不下去了或者完全把爸妈蒙骗下去的时候,她再突然出现。
surpr,完美!
霍子红还有些担心:“真不跟爸妈提前讲一声吗?我怕太突然了,他们不认我。”
李亚青给她吃定心丸:“爸妈一直在找你呢,没问题的,有我呢,我拼死给你证明!”
想想都心情愉悦。
只有一件叫她惆怅的事情:张光华没再找她了,有时偶尔遇见,他也很快避开,连个眉目间的暗示都没有。
***
那一天如期而至,觑着爸妈不注意,她偷偷把霍子红放进来,自己贼兮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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