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递给木代。
画面上,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穿白色汗衫,驼色大裤衩,盘腿坐在石桥上,咧着嘴,比划着“嘢”的手势。
看不出凶悍,看不出狠戾,混在人群中,像个面目模糊的游客,完全不惹眼——但可怕的往往就是这种人,让你提不起预期去防备。
曹严华不知道什么青木猎豹,但有热闹瞧,是万万不想错过的,赶紧把脑袋挤过来:“什么什么?我看看,让我看看。”
木代手掌抵着他脑门,又把他推回去:“你边儿去。”
“别,别,我看出来了,有点不对,我看出不对来了!”
趁着木代愣神,手一伸,刷的就把手机抢过去了。
然后洋洋得意,往座椅靠背上倚,翘着二郎腿,慢慢把图片放大:“这有什么好看的嘛,这男的长得跟卖土豆似的,还能当人手下?咦……”
木代没好气:“还我。”
曹严华想躲,木代手臂伸长,带了小擒拿手,曹严华还没闹清怎么回事呢,手里已经空了。
他有点懵,过了会,忽然琢磨出味儿:“不是,小师父,小罗哥,再给我看一下,我好像,真的在哪见过……”
他的口气不像是使诈或者作伪,罗韧和木代对视了一眼,示意给他。
曹严华低着头,放大那张照片,再放大,直到像素模糊。
然后抬头。
“小罗哥,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到郑伯的饭店来找我,提到五珠村那幅海底巨画,还说神棍在另一个地方,也看见同样的画了。”
有吗?罗韧心里忽然一凛。
想起来了,是有,是在浙江,一个古镇,青石板桥,三张踏脚的石板画,甚至比五珠村海底的那幅还要完整。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对曹严华说,这是当地的风俗,把一些罪案刻在桥板上,任人践踏,就可以让这种恶事不再发生,有些甚至刻了男女偷情伤风败俗,踩的人尤其多。
“小罗哥,你把那张照片,放大了看,那人屁股坐着一块青石板板,边上的那块上,那个线条,跟当时你给我看的照片,好像是一样的……”
浙江、古镇、凶简、猎豹的手下……
罗韧有些恍惚,总觉得有些东西,隐在眼前深重的浓雾里,虽然暂时还看不真切,但正渐渐展露……让人胆战心惊的轮廓。
☆、第⑧章
车子随着导航走,下了省道,开进细雨绵密的县道,有时候要走土路,坑坑洼洼。
云很低,压着远处的层叠山头,土路上,树的枝桠伸展的肆无忌惮,刮擦着车子,沙沙沙沙。
木代的师父住在哀牢山下,但哀牢山的山线很长,据说有500公里。
曹严华问木代,太师父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不好说,是个清静的小镇,云南开发旅游的风潮刮了好久,但凡热门景点,就差掘地三尺,这个镇子却奇迹般的被忽略。
镇的名字叫有雾。
据说起先也不叫这名字,因为常年雾大,早晨,家里男人早起时,屋里头还在躺着的女人会问:“当家的,今儿有雾没啊?”
久而久之,就叫有雾镇了。
有雾?能有雾成什么样子?曹严华想不出来。
木代说,就是有雾啊,清早起来,小镇就被雾裹着,都看不清边上站的人——就像用雾裹了个包子,里头的房子啊人啊,都是包子馅儿。
一直等到太阳升上三竿,那雾才会散。
正讲着,车身陡然停下,曹严华没防备,一头撞到前座靠背,捂着脑袋龇牙咧嘴,木代虽然系了安全带,胸口还是被勒的好疼。
向前看,一条空寂到稍显落寞的水泥路,没人过路,也没车抢道,罗韧为的什么紧急停车?
木代奇怪的看罗韧,他坐在驾驶座上,正盯着前方高处。
顺着罗韧的目光看过去,是高高架着的公路广告牌,牌子上的内容是宣传云南旅游的——一幅中国地图,地图上云南的位置用红色色块高亮标出,旁边一行广告语:人间仙境,彩云之南。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罗韧攥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说:“我忽然想到一些事。”
***
县城很小,下雨的关系,街上几乎没什么人,罗韧的车子在城里转了几圈,最后在一家新华书店门口停下来。
他顾不上交代什么,冒着雨快步进店,木代等了一会,到底耐不住性子,喊上曹严华一起过去。
书店里空空荡荡,只罗韧一个客人,他买了张中国地图,正铺开在书店的地上,半屈了膝盯着看,一只手点着地图纸面,另一只手里攥了支记号笔,边上还搁了另一支不同颜色的,营业员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自顾自坐在收银处打毛衣。
木代和曹严华,一左一右的,在罗韧身边蹲下来。
罗韧拔掉记号笔的笔盖,沉吟片刻,在宁夏某处重重涂抹了个圈,木代看在眼
喜欢七根凶简请大家收藏:(m.baiduxs.cc),百度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