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了。
当我在第一缕晨光中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空无一人的病床。我本以为她是去洗手间,还担心她才手术结束身体太虚,赶到洗手间却没有她的身影。在病房里等了十分钟,我便开始焦躁难耐,到隔壁护士值班室随便抓了个护士问有否看到祁嘉。
那个小护士惊讶地开口:“我查房的时候还在啊?不是在睡觉吗?”
睡个屁啊!我推开她急忙奔了出去,医院里所有的楼层我都转了个遍,却依旧没有祁嘉的踪迹。接到我电话后赶来的周律和程程,也全都大惊失色。我们谁都不敢通知祁嘉的爸爸妈妈,她流产的时候便听了祁嘉的话没有及时通知,更何况现在她突然失踪。
几个人分头找了一整天后,全都绝望地躺在程程酒吧的包厢沙发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一个个都像死掉了一样动也不动。除了学校和她家,我们甚至想不出她会去的地方,自始至终她都是那个小透明,没有人多留意她一眼。她的爱好,她的喜悲,我竟然通通不知晓。我想到了很多次我们在这个酒吧聚会的时候,大家都闹闹哄哄的,只有祁嘉一个人默默地喝着果汁看着我们浅浅地笑。
程程忍受不了这样的压抑,率先打破了沉寂:“操!她能去哪儿啊!身子那么弱,乱跑个屁啊!”见我们都无力地抬着眼皮看她,她扭头对准了周律,“你大爷的,你不是喜欢她吗?知不知道她可能去哪里?”
周律的眼睛里满是血色,前一晚肯定没有休息好,没想到才睁眼又要面对这样的事情。在程程的质问下,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脸色却苍白得骇人。
在程程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我脑子里仿佛突然有闪电劈过,顿时一片光亮。我猛地站起身朝酒吧外跑去,身后程程的惊叫声渐渐变成一条线,然后逐渐断掉。
这是我第一次去林尚的墓地,山中阴气很重,初秋的凉意在这里仿佛有一种入骨的冷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了这里,但如果按照程程所说,这里已经没有祁嘉可以投靠的亲人和朋友,那么林尚一定会是最后一个。
我一路拾级而上,有松针上凝结的晨露砸在肩头,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松针照射下来,仿佛有水纹在微微荡开。那条路好像很长很长,我怎么走都走不到头一样,可我明明知道林尚就在路的尽头,只是只要我近一些,他便偏偏要退后一些。我的脑子里突然响起坤子的一句话,他在我和钟越在一起的时候,冷冷地问我怎么对得起林尚。我的脚步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大抵也是觉得林尚再也不愿见我一般,所以也不容许我的任何靠近。
可最终我还是看到了他那张笑脸,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永远只能镶在墓碑上。我的视线久久才从他的脸上移开,随即便看到了墓碑旁那一束勿忘我。小小的紫色花朵,那么不引入注意,在花束中也常常是用来当陪衬,可是此时,我却感觉眼中有火在燃烧,烧成一片荒原,绝望却凄厉。
我知道,祁嘉一定来过。
靠着墓碑缓缓地坐了下来,仿佛林尚便靠在我的背后,仿佛还是我们无邪的曾经。我们会背靠背一起在学校顶楼上看夕阳,我跟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学校里谁谁谁看我不爽,我妈又把话说得多难听,还有程程又跟我和别人打了一架。他很少会回应我,只是轻轻地笑着,然后在我不满意地转过来时,伸手揉揉我的头发。
山间的风很大,我的头发乱七八糟地飞起来,迷了眼,有一种刺痛。然后我看着天边那朵舒展的云,慢慢地解开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了挂在上面的戒指。尽管还是那么不舍,却还是狠心放在了墓碑前。
终于还是亲手还给了你,从来都是我对你不起。
02
在我收到祁嘉的邮件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我看着那封信突然不知道该哭还是笑,那个看起来柔弱的祁嘉,现在竟然已在千里之外。她独自一人去了外省一个不出名的小镇子,她说曾经听林尚提过,他在那里采过风,说景色很美,有机会一定会再去看一看的。
我知道那个地方,他采风的时候原本要带我一起,可我那阵子在和我妈冷战,情绪不佳连累了林尚,最后他只得失望地一人前往。我也记得他回来时欣喜的模样,喜滋滋地给我展示他的照片,然后说下一次一定要带我一起。
我早就把这一切忘记了,可祁嘉却不声不响地背包前往。
我没能把祁嘉的行踪告诉周律,因为他在祁嘉失踪后的第二天,也背上行囊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去寻去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找到祁嘉的,在某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后来程程对我说起祁嘉时,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想到我们这几个人,竟然是她最犟,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我耸耸肩表示赞同,然后把话题一转,矛头对准程程:“恢复单身的日子怎么样?又开始醉生梦死了?”
她却三两拨千斤,轻而易举便把话题掠过,眼波淡淡地在我身上掠过:“我爸要回来了,若是你敢透漏半点风声,我必让你死亡葬身之地。”
“没想到你竟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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