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移,一直挂到了树梢头了,这方大宅的僻静出的院落依然是一片安静。
深宵的风吹来,心里渐渐发凉,而心口有一处秘密的角落,却仍执着不灭地温热着,烫得我手心隐隐发热。
等了许久,我终于选择放弃,正起身准备要回去,却骤然听到了外面的车道上有车子驶进。
我不知怎么地,一瞬间觉得有点慌乱,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脚一缩,躲进了黑暗的树林中。
那辆深灰的名贵轿车已经缓缓滑行,停到了他居住的院落门前。
司机下车来,拉开后座的车门,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形跨下车。
斯成穿烟灰衬衣,考究的精工黑色西裤,从稍远处看过去,他脸色有点苍白,有点疲倦,神色很平静。
司机躬身将他送进屋中,手上挽着他的外套和公事包。
斯成一走进屋里,院落中的灯逐一亮了,很快,廊下有佣人从厨房送上宵夜,又有人上二楼打开了书房的窗,留一卷垂落的白色纱窗,再点亮了窗口的灯。
整个院落和游廊,佣人来来回回,脚步放低,却很利落,伺候这么殷勤,倒是少见。
一楼的正厅中灯光明亮,旁边的餐厅有人轻声地来回走动服侍。
偶尔有低低的说话声传出,但隔得太远了,听得不真切。
我躲在黑漆漆的树林中,望着远处的庭院,感觉自己仿佛古老森林里的那种像一抹轻烟一样的妖精,隔着浓密的树林,看着屋子里温暖通明的灯火,看着热腾腾的烟火人气,却也是——看着遥不可及的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会儿楼上露台的灯忽然亮了。
一束白光乍然大盛,自高处往庭院外照射出来,正好照到我的藏身的那一蔟树丛。
我正发着怔,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慌里慌张地退了一步,逃窜进了林子的更深处。
匆忙中一头撞到了低垂下来的枝桠,一瞬间震得枝叶簌簌地作响。
我慌忙紧紧抱住树干。
过了好一会儿,我悄悄回头望,看到是斯成拉开了窗帘,一个灰色的影子映在纱窗上,摇摇晃晃的。
我不敢再多逗留,沿着小径悄悄溜回了家里。
一日夜晚同学办生日派对,我十二点多才回家来,推开篱笆的门,看到我家台阶坐着黑梭梭一个高大的人影。
看到我走进,人影忽然站了起来,我吓了一跳。
斯定中出声唤我:“葭豫。”
我转眼看到客厅灯光亮着:“吓死人,你干嘛不进屋里坐?”
葭妍闻声出来:“小四儿痴心等了你一晚上了,让进屋里坐着都不肯,非得在外头等。”
斯定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上一次责怪我将斯定文的事情讲与斯成听,我其实心底也觉得愧疚,都没大好意思见他。
斯定中接过我手:“去哪儿了呢,这么晚才回来。”
我闻到他身上有酒气,隔了一步站在台阶下:“同学过生日,玩了一下,你去喝酒了?”
斯定中低声说:“葭豫,你怎么躲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斯定中,我怕你骂我。”
斯定中望住我的脸:“你明知道,还是要说?”
我定了定神:“如果你三哥没做什么事,告诉你爸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跟许小姐的事儿能不能别扯上我?”
这当中斯定中陪许微安外出过几次,反正不知道谁放出的消息,不消几天整个圈子都在说他们俩正在交往,我外出偶尔见到认识的朋友,譬如刘公子之流,总是不怀好意地冲着我笑:小豫儿,你家定中怎么移情别恋了——哦——
我烦都烦死了。
斯定中不耐烦地说:“不关她的事儿,是会被我爸爸骂死。”
我说:“既然知道会被你爸骂,他就少参加这种猪狗聚会。”
两个人话不投机,场面冷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斯定中有些迷惑地说:“你什么时候跟大哥那么要好?就因为你在他的事务所实习?本城比他有名的律所不知道多少,你如果想实习,我帮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好不好?”
我迅速打断:“斯定中,跟这没关系。”
斯定中忽然说:“葭豫,你别管大哥和三哥的事,我们出国去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
他眼中有痛苦的神色:“现在大哥和三哥闹成这样,家里乱糟糟的,我们俩也老吵架——葭豫,你跟我去美国读书好不好,你喜欢读书,可以一直读。”
“我等你。”
我心底暗自打算,要将话摊开了说了。
我默默无语,安静了许久,终于叫他名字:“斯定中。”
也许知道会带来伤害,声音竟然带了一丝颤抖。
我一字一字斟酌地说:“我和你只是朋友,我有自己的计划,我没打算出国读书,如果你还听不明白,那让我清楚地告诉你——我从不打算和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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