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正在校园里的一条马路边晒太阳,一只手里还拿着个煎饼果子,那是我大学四年最喜欢的早餐,尽管有时已经快中午了。
志强上的大学号称是美女如云的,有机会真的应该去看看。不过我家里寄的生活费只勉强够我生活,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看着天上惨淡的太阳,想象着志强的生活,他估计每周都有专车接送回家的,不过高中几年除了我他确实也没有什么朋友,尤其是汪雨又回了上海,他们还有联系吗?我在心里想。
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在转过一个书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体,我忙退后一步,嘴里说着对不起。抬头一看,却是楚老师。她穿着一件雪青色的夹克衫,下身是淡蓝泛白的牛仔裤,虽然个子不太高,但因为骨肉停匀,显得身材颀长,腿形优美。她看到是我,脸上略为一红,忙说:“没关系。”我想起了子杰的话,心头有点荡漾。
她轻声说:“我在找一本书。”说着不经意地伸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发际,脸庞略为侧开,似乎在躲避着我的目光。那一瞬间图书室里很静,实际上一直就那么安静,可我觉得有点尴尬。她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一股久违的幽香扑入我的鼻中,我一时间找不到任何的话语。
她似乎找到了那本书,拿下来后迟疑了片刻,轻轻地对我点了下头就走了。
我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忘了自己要看什么。
我站在图书室一角的窗口,看着楼下来往的行人发呆,忽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边上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面目看不清楚,好像戴着副眼镜。两个人正在交谈,尽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的亲密。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在想:这下应该可以堵住子杰的嘴了,同时一丝淡淡的失落飘过心头。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想起我们对秦重的嘲笑:既然从未拥有,又何谈失落呢?
当梧桐树叶铺满了校园小路的时候,冬天来了。十二月底的一个夜里飘起了漫天大雪,温度急速降到了零下七、八度,大家都没有出门,早早地上了床。
我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志强的,他父亲终于调到了市里做副市长,但他们家还没有搬,原因没有说。
第二封信令我更加冰冷,是父亲来的,母亲下岗了,一个不知什么地方来的私人老板买下了他们已经瘫痪多年的厂,除了一些技术和销售人员没有动以外,在第一线生产的大多数工人一下子没有了饭碗。据说县里正在想办法协调解决,但情况不妙。
我从信里明显读出了父母的焦虑,因为父亲的工厂也半死不活很久了,每换一位厂长就搞一个所谓的起死回生的项目,除了肥了自己以外把工厂仅存的元气一点点耗尽,然后拍拍屁股再换一个地方。如果父亲也没了工作,那我们的家就岌岌可危了。
可我能做什么呢?整个社会陷入了一片浮躁之中,而我们则陷入了底层,犹如被冰封一般,连浮躁的权利似乎都丧失了。
我提起笔,半天回不了信。那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憎恨,但不知道具体恨什么。
漫长的冬夜里我久久无眠。子杰感觉到了我的辗转反侧,他从上铺探出头,轻声地问我说:“怎么啦,孤枕难眠啊?”
我轻轻地回了一个字:“靠!”它真实地反映了我的心情。
第二天清晨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世界可以如此洁白。
雪已经停了,但雪花却无处不在。屋顶,房檐,路面,连每一棵树都穿上了一件新衣。我的家乡一年也会下几场雪,但基本上积不起来,地上会变得又潮湿又泥泞,让人很不舒服。而现在我的脚下是几寸厚的积雪,每一步下去都能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发出嗤嗤的声响。
子杰走在我的身边骂:“他妈的,这么冷还得上课。”
我笑着说:“你不久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只要有楚老师的课,哪怕下刀子你也要去。”
子杰咕哝了一声,不知道在说什么。突然他指着前方说:“快看,那不是楚老师吗?”
还真是,那个渐渐熟悉的身影在我们前面十几步远,她穿着一件鲜红的羽绒外套,牛仔裤下面是一双棕色的小皮靴。她的手袋与众不同,上面有一个玩具熊饰物,正随着她的脚步来回摆动。说起来她离开学生时代也只有几个月而已。
子杰轻声说:“我们追上去吧,与美偕行啊。”
我说:“你不用那么猴急吧?反正她又跑不掉,我们的方向是一样的。”
子杰坏笑道:“我就是想证实一下那天说的话,你先出现在她面前,看她会不会脸红。”
我气得骂道:“你可真够无聊的。要不你先上去吧,看她见你会怎么样?”
子杰凑到我耳边说:“万一也脸红呢?”
我没好气地回道:“那情况就复杂了!”
实际上我没有什么心思玩这个游戏,昨天一宿没睡好,起得又太早,浑身觉得无力。
子杰费劲地小跑了几步,渐渐追上了楚老师,两个人快并排的时候他叫了一声,楚老师转过头,我能够看到她美丽的侧脸,似乎是笑吟吟的。从背影看真是一对俊男美女,身高又正好匹配。那一瞬间我就在想:子杰老拿我和楚老师压根就没有的事说笑,实际上不明内情的旁人如果看到这一幕,很可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这个时候子杰扭头叫我,楚老师也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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