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嘴硬,振振有词地说,“但就算圣人也有弱点,这是好事,不然岂不是无所顾忌,没有管头了。”
“这么说,越尧便是你的弱点?”
“我就是打个比方,他是他,我是我,没什么关系。”
“你不是很怕他么?”
“也没有很怕……就是觉得有些麻烦,很难应付,我大概不太擅长应付那种类型的人。”
“这是为何?”
“哎呀!我怎么知道。”那玉没好气地说,她见孙周一脸索然,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搡了搡他,“你怎么了?突然就阴沉下来?”
“我怎么知道。”孙周抿着嘴,心里莫名焦虑,感觉自己似乎在说气话,更不是滋味。就想要反抗那种情绪似地,他放缓了语气,“等安定下来,我请他进宫一趟,有我在旁边看着,他也不好怎么说你,别担心。至于你的行李,回头我让人去栾家一趟。”
“那太好了!”那玉喜上眉梢,心病一去,表情鲜活起来。
孙周在一旁看着,那种忧闷的感觉像抽丝般缓缓淡去,他不禁莞尔,忍不住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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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栾书一夜未眠,自从孙周回来以后,恐怕各怀心思,夜不能寐的人还有许多。至于是喜是愁,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换好朝服,栾书见天色还早,便靠在凭依上打起盹来。
人老了,梦也多了,梦里走马观花,浑浑噩噩地,醒来却一件也记不住。能记住的,多半也是噩梦。噩梦做的多了,便有些精神不济。
“大人,该上朝了。”旁边的侍从小心提醒道。
栾书原本就未曾熟睡,半梦间觉得凉意侵体,侍从的声音不大,他却打了个寒颤,猛然惊醒。他的眼里犹带着几分惊惶,待镇定下来,瞥了侍从一眼,心里有些不快。这侍从也太没眼色,见他打盹也不知给他披件衣裳……不由便想起孙玉的好来,那孩子年纪不大,做事却很周全。可惜让公子要了去,不过以他的机敏,说不定哪天便得了青睐,加官进爵谋个出身也是好的。想到这里,便又想起孙周那张从容不迫的脸来。
栾书叹着气整好衣冠,准备去武宫朝见。
这时宫里已经清理出来整理妥当了,孙周正由司服和一众宫人帮着穿戴礼服。那玉颇有些同情,虽然现在礼崩乐坏,在正式场合,还是免不了繁文缛节,等他正式继位以后,什么朝会、祭祀、接待宾客的场合只怕不少,他小小年纪,经得起这番折腾嘛?
穿戴好了,孙周将那玉留在燕寝,自去武宫接受朝见。
卿大夫按次而列,礼毕,中军元帅栾书手执竹笏站了出来。
“臣有奏议,”栾书道,“夷羊五等人乃厉公余党,只怕对主公心存不满,不如尽早诛杀以免叛乱。”
绝数大臣都认为栾书迎立孙周有功,栾书之言孙周必然听从,甚至认为栾书有可能成为赵盾第二。当下不敢得罪栾书,要么附和,要么沉默。就连韩厥荀罃等人也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不辨喜怒的孙周要如何应对。
对他们来说,孙周至今为止的表现固然出色,但即便寄予厚望,表态也为时尚早。真到了听政议政,根据孙周的回答,他们会从新评估这位离继位仅有一步之遥的少年公子。而大臣对栾书提议的应对之词,在这种时候,便关乎立场,关乎肩上的家族兴衰。
所有人都望着孙周,等他回答。
孙周淡淡一笑,说:“孤刚回国便大开杀戒,恐怕人心不稳,这样吧,将他们驱逐便可,不要累及亲族。栾元帅,你看如何?”
栾书听罢,反倒松了口气,心想,既然主公不会追究厉公余党,自然也不会追究自己。看来这位主公是打算以宽仁治国。再说,他虽未采纳自己的意见,最后向他征询,他也不跌面子。
“主公深谋远虑,宽和仁智,栾书拜服。”
栾书言毕,大臣们也松了口气。看来小主公是有主意的人,那么先前出色的表现,便可放心参考了。
孙周将众人的神态表现看在眼里,下朝离宫之后,孙周回到燕寝,将朝见的经过告诉了那玉。
见那玉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有点儿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你不是气我把你一个人留在燕寝,太无聊了吧?”
“我是听你提到先君厉公,有点儿感慨罢了。老百姓做的不好还能重新来过,国君做的不好,死路一条不说,还要遗臭万年。但也没有办法,国君做的不好,祸害的人便不知凡几。”但有些算得上是仁厚之君,死的也很难堪,而大多的昏君暴君,坏事做绝也照样鲜衣怒马。
那玉叹了口气,问孙周:“小周哥哥,当这个国君,你怕不怕?”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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