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身穿褐色长袍的白髯老者,那四名老者手持的焦黑拐杖顿在地上竟有铿锵的金玉之声传来,令他印象深刻。
他好奇地盯着那几名老者看,父亲韩俢却低声斥他不要多管闲事。
不多时,有一人佝偻着身体走到那几名老者身边,那人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腐烂气息,他全身用破烂的衣衫裹住,用外袍的兜帽将脸遮住。
那人在桌边坐下,声音嘶哑如裂帛:“我要的东西呢?”
其中一名老者将一只锦袋拿出来放在桌上,道:“这是山鬼迷香,用佛兰引之再淬酒,可迷惑人的神智,令人性情大变,严重者狂性大发嗜血嗜杀。”
“山鬼......好名字。”那人古怪地笑了笑将锦袋倏地攥紧在手心。
......
回忆转到了多年以后,韩谨和想起当年自己心中对顾清风产生诡秘的杀意时,山鬼之毒便悄然在他心头扎根,那可借刀杀人的方法也在脑海中成形。
听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裴澈了然:“好了,我问完了,接下来,有份礼我想送给你。”
裴澈走进屋子的一角将角落里的一快麻布掀开,角落里有两名昏睡的女子。
韩谨和眼瞳一颤:“夫人,倩儿!”
曾氏和韩倩儿紧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
而她们面前有一只香炉正袅袅升起一缕青烟。
香炉里的气味微微的辛与苦涩。
那气息熟悉地惊人。
头皮仿佛要炸开,韩谨和惊恐地大叫了起来:“那是什么!你点了什么香?”
裴澈扇灭手中的火折子,淡淡道:“佛兰香。”
他走到他面前,俯身在他耳边道:“佛兰香三个月才能生效,那太慢了,所以我让人动了些手脚,这香点三个时辰后就能发作,你说,如果她们中的一个事先喝了淬酒的山鬼,这间屋子里会发生什么?”
韩谨和全身僵硬,蓦地,声嘶力竭地惊叫:“夫人!醒一醒!倩儿!醒一醒!”
可是不论他怎么叫,那二人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韩谨和目眦尽裂,使尽全身的力气爬过去,想要倒掉香炉里的熏香。
但裴澈已经拽住他手上的手铐将他拖了出去。
韩谨和被拖出门外,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妻女越来越远,他眼睛血红,可怕的嘶吼声从胸膛迸裂出:“不!求求你......求求你......”
裴澈点了他的哑穴。
韩谨和挣扎中看到裴澈低眉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蓦地令他恐惧加深。
他想起了二十年在随风来看到的那个人,那天,为了捡掉在地上的东西他不小心碰到了那个戴着兜帽的人。
无意间抬眸,他看到那人的脸——那是一张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脸,然,那张诡异的脸上却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他从没见过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可时隔二十年,他却再一次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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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亭。
顾清风带着满身的疲惫站在亭边那座破旧的茅屋外等着。
他回来后柏松带话给他,说裴澈在七里亭等他。
他又匆匆赶了过来,这些日子的事情令他身心俱疲,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休息。
茅屋的门忽然打开只见裴澈走了出来,他上前道:“阿澈,你找我究竟......”
看清裴澈身后踉跄着跟出来的人是谁时,他话音为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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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眼前人是谁之后,韩谨和只觉脑子在瞬间炸裂。
顾清风!
那是不是在京城废宅中就已经被他杀了么!
他为什么还没死!
他浑身战栗地看着眼前那个本该死去的男人,恐惧迸发,可哑穴被点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刺耳的野兽般的吼叫声。
顾清风看到了这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人。
他阴郁地问裴澈:“阿澈,这就是你要我来的目的?”
裴澈看着他:“怎么,你难道不想亲手报仇么?”
顾清风冷淡地撇开眼。
裴澈冷笑:“你心软了?”
顾清风沉默着没有反驳,他并没与心软,韩谨和这种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而他的伤痛却减不了半分,这种人死了反而是种解脱,秦渺早已帮他在颍原做好了安排,只要韩谨和到了苦刑犯聚集的采石场,等待他的会是比地狱还要地狱的生活,他要他的余生好好“活着”受尽折磨地“活着”。
韩谨和跪趴在地上去拉顾清风的衣袍,嘴一张一合地似乎在哀求什么。
顾清风嫌恶地避开他,两名暂时被支开的官差回来了,他们收了好处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韩谨和戴上了木枷,便将他拽走了。
踉跄着跟在两名官差身后的韩谨和面如死灰地死死盯着那间茅草屋里。
顾清风道:“那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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