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听了她的解释,陆纤柔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脸去看夭夭,有心求证。
钟离晴眸光一颤,担心那妖女不肯配合,连忙将话题又拉了回来:“不过这一年多来,妘尧姑娘的伤势已然好转,离天一宗辖下也近了,我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五派大比在即,师门召唤,我自当仁不让,尽快与师姐回宗,想必妘尧姑娘也会理解的。”最后一句却是盯着夭夭说的。
“不错,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了秦姑娘的帮助……”夭夭清雅一笑,当着陆纤柔的面,抱着钟离晴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她拉到身边,更是伸手在她掌心不着痕迹地划下了“血咒未消”四个字,“听闻崇华剑派乃是天华囯第一宗派,剑法卓绝,威名赫赫,本命剑与我天一宗的元剑道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有意见识一番五派大比,不知崇华可欢迎?”
被她笑盈盈的眸子一瞧,钟离晴一滞,不知该怎么回话,陆纤柔却是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竟是毫不介意此前被对方打伤一事。
——这姑娘竟然出自天一宗。
圉于天华囯的普通修士或许没听过,可是元婴之上,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东明群域势力最大的宗门,虽然都是剑道立身,但是与天一宗相比,崇华便有些不够看了。
东明群域,是大陆上所有人族正统修士的聚集地,即便崇华派在天华囯一家独大,可是放诸整个群域,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宗派罢了。
天一宗的少宗主,亲临崇华,更与掌门的亲传弟子交好,这个消息一出,更是奠定了崇华的地位,陆纤柔本人虽然不屑于这种俗世虚名,但是以崇华首徒的立场,却不得不多考虑几分。
是否将这位少宗主的身份宣告于众还有待商榷,但是对方既然提出了要求,莫非她还能拒绝么?
看师妹那殷切的目光,自己又怎好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呢?
陆纤柔心中叹了口气,却朝着夭夭扬起一个温雅有礼的笑来:“妘尧姑娘愿意做客崇华,鄙派自然求之不得。”
——只怕钟离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敬慕的师姐错会了她眼中的恳切之色。
她是想拜托师姐能够拒绝这姑娘……怎么最后却成了她们主动邀请这妖女结伴同行了呢?
被赶去驾车的钟离晴担忧地扫了一眼身后的车厢,感觉腰间作怪的手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死气白咧地腻在她身边动手动脚的夭夭,压低了声音警告:“住手。”
夭夭爱极了她恼怒又碍着端坐车厢中的陆纤柔而不得不忍耐,面上装作平和淡然,眼中却闪烁着湛湛冷光的模样,更加变本加厉地将手拢在她腰间来回摩挲,一边凑近了她耳边暧昧地呼气:“你若是不愿,那我便回车里,与你的师姐讨教剑道……想必,她不会不乐意。”
蹙了蹙眉头,钟离晴拉住了作势要回身的夭夭,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却还是压下了愤恨,顾自盯着前方,轻哼一声,算是默许了她的骚扰,只是动了动手,将她还要作乱的手掌紧紧攥在身侧,面沉如水,目光如冰。
“乖,血咒未清,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感觉交握的手掌传递来的力道,夭夭勾唇一笑,在钟离晴不曾见到的地方,眸光划过一抹温柔,却很快转为玩世不恭的轻佻。
三人行的日子与结伴同游也没什么不同,除了趁陆纤柔不备,难得才能出来放风的九婴怏怏不乐,叫苦不迭,钟离晴与夭夭却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友好,只是仿佛又有什么在暗地里发酵,在无声中消散,在未曾察觉到的时候,悄然变化……
不再游山玩水,一心赶路的三人,竟然只花了出发时一半的时间便回到了天华囯的地界儿。
在踏入崇华山脚的坊市时,钟离晴恢复了女装,又将自己伪装成了崇华掌门的亲传弟子秦衷,只是,看了一眼姿容绝世却丝毫没有遮掩打算的夭夭,眉头一蹙,想要提醒她,却又觉得无从说起——这妖女,怕是张扬恣意惯了,从来不知道收敛为何物。
钟离晴忽然有些好奇,她在外行走时,是否会顶着妘尧那少宗主的名头呢?
想来这以她的骄傲,该是不愿的……师姐的一番盘算,怕是要落空。
只不过,钟离晴一路琢磨,却总是不得要领:这妖女一定要跟着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血咒或许是一个原因,但绝不会那么简单,否则按这妖女的性子,把自己掳走不是更容易?难不成真的对师姐有什么非分之想?
因为自己的揣测而黑了脸,钟离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身边自从踏入崇华地界就陷入沉思的夭夭。
后者似有所觉地回望过来,忽然笑道:“崇华果然人杰地灵,你们有事先忙吧,不必在意我,我先四处逛逛。”
说完,也不等钟离晴回答,便顾自走开了——看着只是慢悠悠地闲逛,几个呼吸间却已经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对望一眼,陆纤柔与钟离晴默契地分开行动,各自去寻。
循着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钟离晴路过一间热闹之极的茶馆,在门口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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