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也不抬头闷声道:“伯爷这是什么话,妾身平日里怎么没有同她好好处了。”解了丈夫身上的祥云玉佩带挂在一旁,话里带着些许不屑,“三叔不过升了个官,倒值得老爷这般捧他。”
莫衡听了这话瞪了她一眼,沉声道:“这话以后莫要再说。三弟又不是已经升到头,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万般皆有可能。”
“既如此,老爷便也往上争一争。”大太太闻言轻睨他一眼,丈夫这礼部侍郎一职便是搭上镇国将军府才得的,既然抱牢了这棵大树,再多求些也不是不可。
莫衡淡淡地撇了她一眼,知道妻子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不欲同她多言,遂换了说法,“你且想想,翻年便是秋闱,钟哥儿是要下场试试的,总归需要三弟多多协助才是。”
大太太才不信三房有那般大能耐,轻“哼”了一声,“钟哥儿的学业自有国子监里的老师教导,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侍读学士,能有多大能耐。”
莫衡见她一副说不通的样子,眉头紧皱,想起老太太的话,遂耐了心同她解释道:“学和考那可不一样的。三弟自己考的,看着别人考的,已是经了不少次,这其中门道岂是我们能知道的。你待三房客气些,哥儿日后若有请教,三弟自然会尽心尽力。”
家里只莫征考得最顺,又在翰林院待过许久时间,任过不少次考官和阅卷官,自然知晓里头的众多门道。
大太太端了一盏茶递给他,又阴阳怪气地道:“难不成他还敢不尽心罢?”当年三房如此嚣张过分,老太太容他在伯府继续待着,他更要感恩戴德才是,难不成还敢端架子。
莫衡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听她这样说险些被呛着。心里叹了口气,果真是个说不通的。瞥了她一眼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且想想,你平时怎么待欢姐儿几人,人家三弟便能怎么待钟哥儿。“
这话倒是捏了大太太的命脉,她细细回想了一番,平时里有什么东西,皆是大房二房挑完了才往三房送,若有什么上乘的好东西,自然只紧着大房了。
想到这里,大太太颇是不自在地呵呵一笑,抬眼见丈夫眼露嘲讽之色,心里顿时也来了气,“既如此,伯爷该早些提醒才是,怎的到今日三叔升了才教导妾身。”转念又一想,轻“哼”了一声,话里讽意明显:“再说了,她们娘家不是常送了东西来,难不成还缺我们这几个臭东西不成。”
又想到宴席上莫老太太反常之举,心里也暗自讥讽,这母子两人恐怕现在才想着去捧人家的臭脚。
莫衡一噎,却无话反驳,瞪了她一眼,只道:“东西是不缺,表个态总是要的。日后你注意些才是。”
“妾身知晓了。”大太太草草地朝他福了福身,待要往架子床处走,又被丈夫喊住。
“今日凤姐儿出门可是报了你?”莫衡紧紧地盯着她。
大太太心里一咯噔,虽说心虚脸上却是不显,遂道:“自然是禀了,有铭哥儿跟着,出不了什么大事。”女儿早早地同她说好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里面曲折。
莫衡“哼”了一声,只道:“凤姐儿的规矩得好好教着才是。”
这点大太太倒是赞同,连连点头称是。夫妻二人这才歇下不说。
三房的院子里。
薛氏把一碗醒酒汤端到莫征跟前,柔声道:“欢姐儿吩咐了厨房做的,老爷赶紧喝了散散酒气。”又在他旁边坐下,脸上一脸愁色,试探着问道:“大伯所说一事可是真的?”
莫征点了点头,薛氏见他一脸从容,不似席上讶异之色,话里带了些许迟疑:“老爷早就知晓了?”
莫征闻言轻轻一笑,握了握妻子的手,温声道:“也是今晨才晓得的。还来不及同你说。”
今日老太太席上一番作为,他也看不透,直到莫衡突然说了那般话,大致也能猜到娘俩恐怕是私下商量过的。他怕老太太和大房多有疑心,既然他在席上提了出来,那便顺着他的话讲罢。
“难怪老太太今日许了我们娘俩一同赴宴。”薛氏悬了一晚上的心终究是放了下来,事出有因倒还好些,她最怕老太太和大房突然的客气。
见妻子的了然之色,又想到以往和今夜席上种种,大房的矜骄,二房的不甘,老太太的冷眼,莫征心里叹了口气,嘴角带了一丝嘲讽道:“我也不知日后我能挣到什么程度,既然他们觉着我今后有一番大作为,便让他们觉着吧,你们娘俩也好松快些。”
薛氏闻言轻嗔了他一眼,“老爷不过是时运不济,日后定能步步高升。我们娘俩在这后宅难不成还能被吃了不成。”丈夫往上升,作为妻子当然脸上有光,又迟疑道,“只是我日日清闲惯了,让我同那些贵人相处,倒是不自在。”
莫征眉眼含笑,把她往自己身边拉得更近了些,“如此要辛苦娘子多多周旋。”
薛氏在他怀里又思忖了片刻道:“如此这般也好,虽说我不盼着哥儿和欢姐儿能同豪门贵族结亲家,出了门子多看看那些公子小姐是何性情模样,日后也能为几个孩子多做打算。”
“是了,”莫征点了点头,斟酌了一番才对着薛氏叹道:“内里且不说,外人看来三房总归是脱不了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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