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东青阁主兽煞现身之后,直到与南朱阁主九樱斗法方毕,这名其貌不扬的道士就一直身处庭院之中,好似一丝激斗的余波都未能触及于他,兽煞一腔忿怒无处宣泄,那书生受九樱庇护一时难杀,自然朝道士下手。更新最快
兽煞身法极快,直如一抹灰影闪过眼前视界,腥风剑当头噼来,飞扑身姿宛如野兽。
南朱阁主见状,并未出手拦阻,修行斗法自有感应,尤其身为刺客,对杀机尤为敏锐,兽煞并非对她出手,而她也没理由保护不相干之人。
那名道士好似也察觉过来,瞬退数步,却不如兽煞进身迅勐,腥风剑螺旋卷至,道士轻扬拂尘,法力千回百转,绵绵若存消去兽煞攻势,但飙烈腥风去势不绝,轰得道士接连退步,险险被击飞,直到后背撞上粉壁,震得瓦上青苔松落才停下身形。
“杂毛,有几分能耐嘛!”兽煞呲牙咧嘴,野兽腥臭传遍庭院:“没想到三才剑中近来又多了这么一名高手,你之前是在谁人手下办事?”
道士脸色异红、血气翻涌,好不容易调匀气息,脸色僵固道:“即便你是东青阁主,这些话也不该问,就算你问我也不会说。”
“好好好!”兽煞收剑鼓掌:“总算有个懂规矩的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像某些人,只懂得躲在娘儿们的屁股后头。”
九樱闻言轻笑道:“兽煞你又何必与小辈揪扯不断呢?徒然显你心胸狭隘罢了。你听听,我们在这里一闹,大家伙都赶来了。”
此时庭院之外,脚步声叠沓而至,从步伐轻重间,隐约能够感受到来者心境烦躁,人影未至喝声先到:
“闹什么闹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为首来者身形魁伟,一身麻黄劲装,双臂粗壮,腕上挂着两枚玄黑铁环,看似沉重无比,可是壮汉迈步挥手全然不觉其重。
“参见剑首。”兽煞与九樱看见魁伟壮汉即刻躬身行礼,连那一贯轻佻的青年书生也不例外,倒是那名道士仍旧倚墙调息。
来者并非他人,正是三才剑当家,人称“剑首”,只是他并未佩剑,而且眉宇间颇为正气庄严,乍一眼看去浑然不似这帮刺客死士的头领。
魁伟壮汉没有理会道士,朝着兽煞与九樱说道:“你们厉害啊,我还没死呢!就盼着分家了?九樱,我说的就是你!别真当我是瞎子聋子,暖玉阁的柔姬被陈家二公子接走是你暗中摆布的吧?你养的好徒弟,可真给你留了一条好退路啊!
还有你!兽煞!怎么就又撒泼了?是不是皮痒了?又想挨抽了?你明知九樱性情,还非要撩拨她,真打出火来了,是不是还要把总舵给拆了?有这精力还不如用在训导新人上,最近死了这么多部属,我也很烦好不好!别顾着你自己发疯!”
没想到三才剑首看似庄严魁伟,一张嘴就是市井粗鄙俚语,叉腰挺胸就跟训骂家里闹事的阿猫阿狗一样,指指点点、唾沫星子溅得四处都是,没有半点高人风度。
说到最后,剑首自己扶额叹息:“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刚刚接手这三才剑没几年,后来才知道我前面那几位剑首,个个不得善终,最后死得连尸首都找不着,指不定我也快步前辈后尘了。”
“剑首莫恼!”兽煞恭维道:“只要剑首一声令下,我兽煞刀山火海无处不可往!”
谁料剑首神色陡然一变,方才的正气庄严全然不见,双眼泛出血戾之色,抬手一耳光抽在兽煞的粗糙脸颊上,明明横向抽扫却生锤压之力,将兽煞拍倒在地,剑首上去就抬脚踩着兽煞的脑袋:
“奶奶的,你这龟孙就是学不乖是吧?你都能解决的破事,还要我来烦心吗?把你们折腾死了,我光杆一个还当什么三才剑首?”
说完之后随便一脚将兽煞踢开,极尽羞辱之能事。
剑首一拢散发,收敛神色说道:“行了,都散了吧!净让小辈看笑话了。”
本来跟在剑首之后还有不少人,听闻此言之后纷纷退去,那青年书生得九樱眼神授意,也一并退去,最后饶有深意地看了道士一眼。
那道士好不容易调息平复,拍了拍道袍正要离去时,剑首却突然开口:“喂!那个道士,兽煞不能问的话,我能不能问?”
道士身子一颤,转过身来躬身低头:“如果真是三才剑首,卑职有问必答。”
“哦,这样……”剑首随意抖脚道:“方才你化解兽煞的一剑的手法挺新鲜的,不知是出自哪家?”
道士答道:“卑职早年偶得缫丝门流落在外的一卷法诀,其中所载便是《白手千丝诀》,卑职修炼多年偶有小成,今日却未能尽御东青阁主一剑雄伟,让剑首见笑了。”
“缫丝门?《白手千丝诀》?”剑首面露疑色:“这个门派似有听闻,不过都灭了好几百年了,再无传人,你得到缫丝门的道法,有打算重振此门吗?”
“卑职不敢!”
“不必急着妄自菲薄。”剑首摆手道,回头看了兽煞一眼:“兽煞有几分能耐我还是清楚的,你刚才能够挡住他忿怒一剑,仅是气血涌动,此等根基在三才剑中不可小视。至于重振缫丝门……也罢,宗门基业不是这样轻易能有的,你若无心我也不提,只是希望你知道,你如果打算重振缫丝门,三才剑自然鼎立相助。”
兽煞在一旁闻言,不禁说道:“剑首,这”
“你、想、说、什、么?”剑首的脖子扭出一个怪异的角度,脸色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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