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陆少骢抬起手,朝陆少杰伸去,把他从婴儿床里抓了起来。
太小了。太轻了。
他只用了单只手,非常容易。
陆少杰尚不知自己处于危险中,仍然看着陆少骢笑。
也就四五个月大的孩子,却似乎清楚自己正被举高高,所以特别享受,特别开心。
陆少骢伸出另外一只手,他的那只被陈青洲弄得残疾的手,掐向陆少杰的脸。
处置这种小狗崽,就像捏只蚂蚁一样,他想他用受伤的、不怎么能使得上劲儿的手,已绰绰有余。
他要验证,这只小狗崽是不是和他无数次所想象的一样,脆弱不堪。
“少骢!”
余岚万万没想到回来婴儿房看见的会是如此情景,遽然惊呼。
陆少杰貌似被吓到,骤然爆发开哭声。
陆少骢则浑身一震,似猛地清醒,应声扭头。
入目的是余岚交杂着紧张和惊惶的神情。
陆少骢眼里刚消散一秒钟的阴郁重新凝起——明明是他的母亲,却把紧张和惊惶分给了这只小狗崽……
眉宇间聚集起黑气,心底更涌出前所未有的冲动,陆少骢本能地就着这股冲动,抬起双臂将陆少杰高高举起。
下一秒,陆少杰整个一团儿被掷到地上,木质的地板发出“咚”地重重一声。
余岚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来,还是迟了一步。
摔到地上的陆少杰登时止住哭声,悄无声息。
余岚心头蓦然咯噔一落,条件反射地从地上抄起陆少杰抱入怀中。
起身的时候,陆少骢低低的森冷之声正传入她的耳:“为什么没摔死?”
一瞬怒气攻心,余岚反手便甩给陆少骢狠狠一巴掌:“现在给我下去!回自己房间里呆着!没我的同意不许出现!”
陆少骢站着没动。
“你连妈的话都不听了?!”余岚情急地推了推他。
陆少骢还是没动,双眸直勾勾盯着余岚怀里小脸煞白尚睁着眼睛分明也有在呼吸但就是没发出任何音响的陆少杰。
“姨母,表哥出什么事了?”
汪裳裳先前被陆少骢甩掉,跟丢在下面一层楼,那会儿刚上来,听到孩子哭了两声,所以寻了过来,现在不是特别明白情况。
“把少骢带回他的房间!看住他!等我回来!”余岚正好差遣她邦忙。
这副架势,明显是陆少骢又闯祸了,汪裳裳“噢噢噢”地点头应承,稀里糊涂地也跟着慌张起来,忙不迭拉扯陆少骢的手臂:“表哥,走!我们快走!”
陆少骢顽固,如同脚下钉了钉子。
余岚气急厉声:“你没来过这里!剩下的事由我解决!”
无论语气或者话的内容,均比刚刚令陆少骢感到心里舒、服些,他这才愿意挪步,偕同汪裳裳离开婴儿房。
在临近楼梯口的过道上,迎面碰上赶回来的陆少杰的nai妈。
nai妈尚不知陆少杰出了事,抱着洗干净且晒好的陆少杰的小衣服,恭恭敬敬地问候:“小爷,表小姐。”
然后不慌不忙地继续迈步走向婴儿房。
陆少骢回忆着陆少杰最后的那副模样,冷冷一笑,未再回头,如余岚所叮嘱的回他自己房间。
一并跟来的汪裳裳后知后觉地猜测:“表哥,你是不是对少杰做了什么事?”
她其实是关心,但陆少骢听来却似被她质问,当即吊起眼珠子,凶恶地甩开她的手:“我就是要摔死他又怎样?!”
吼完,他走进浴室关上门,打开出水头,往自己脸上不断地泼冷水。
清净下来之后,先前身体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冲动逐渐消退,替代而出的思绪是,假如那只小狗崽刚刚真被他摔出什么好歹,老陆会怎样……?
烦躁!
陆少骢关掉出水头,抓过毛巾擦脸,发现自己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小幅度隐隐颤抖。
尝试着攥紧攥紧再攥紧,他盯住镜子里的自己,周身再度散发出深深戾气。
“表哥?”
浴室的门倏尔被从外面轻叩。
汪裳裳隔着门玻璃关切:“表哥你还好吗?你呆里面很久了,别吓我。你不要担心,耐心等着,姨母不是说了她会解决?”
没得到回应,汪裳裳再唤:“表哥?表哥?你听到没有?你应我一声啊,表——啊!”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里头伸出的手臂猛地扣住她的腕。
她短促尖叫,人被拉入浴室。
惊疑不定地轻拍胸口,汪裳裳娇声嗔怪:“表哥,你又吓到我了。我是女孩子,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些,不要每次都对我那么粗暴……”
陆少骢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头,他睨着她,手掌摸在她的脖子上:“我现在很不高兴,想来点更粗暴的。”
意思昭然。
汪裳裳一秒钟落泪,扑进陆少骢怀里梨花带雨稀里哗啦语无伦次:“我以为表哥你真的下定决心听姨母的话再也不要我了!还要我年后就结婚!”
“我不要!我只想陪着你和姨母!我不要嫁出去!这些天我在剧组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陆少骢可丁点儿听她诉衷情的兴趣都没有,不耐地推她一把,翻转过她的身体,将她按趴在洗手台,驾轻就熟地扯下她的库子,再拉开他自己的拉链,快速扶出工具,利索地自她身后贯穿而入。
…………
接到陆少杰受伤的消息时,傅令元和孟欢均在公园的活动现场。
当下孟欢没再管工作,向傅令元道歉后匆匆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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