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他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着重体现在床上运动的粗暴。
傅清辞可以理解,因为距离两人约定的一月之期的结束越来越近了,然,她的肚子毫无消息。每天晨起都能在洗手间里看到他给她准备的验孕棒,至今颗粒无收。
方才在楼下,虽然表面上他和往常无异,与黄金荣一来一往地对话,但同时,他握着她手的力道挺重的,所以她早料到,等他上来,八成又是阴气沉沉。
而且比前一天愈发阴沉。
傅清辞无视他,自顾自将压好的一条腿从墙上收回,换成另外一条腿。
缄默许久的陈青洲在这个时候冷不丁开口:“我离开海城的第一年,你在哪里?”
傅清辞猝不及防地僵了一瞬身体。
那天晚上他突然说她有个儿子,她吓得不轻,隔天就发讯息给谈笑,交待他邦忙留意点晏西那边的情况。不过之后他并未再提及相关的事,仿佛那一问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现在他竟然特意掐到那一年……
“嗯?”傅清辞迅速恢复镇定,扭回头去看他,皱眉,“你离开海城的第一年我在哪儿?这算什么问题?我当然在海城继续当我的小警察。”
下一句她便笑了笑:“说起来倒是托你的福,你一走,我的运途反而好起来,第二年就得偿所愿地调进了我仰慕已久的缉毒大队。然后一呆呆九年,都能自己带队独当一面了。”
陈青洲的表情因她的后半段话而愈发难看,不过没有被她绕开重点:“去乡镇社区的基层里当文员,反而助你进了缉毒大队?”
傅清辞应声神色微变:“好啊,你连我的履历档案都搞到手了!你是散财贿赂了还是找人色、诱了?抑或抓人家养小三的把柄加以威胁了?”
大同小异,不外乎就是这三种方式,才能找到人为他办事!
傅清辞恼怒的同时,身侧的手指有点不受控制地慌抖。
陈青洲还是没有被她绕开重点:“可是很奇怪,明明你的档案里显示你调去了那个社区的派出所,那里的人却根本不认识你。”
傅清辞眼皮猛地一跳,内心蓦然慌了一下,握紧了自己手。
未及她说什么,陈青洲率先起身,走到她面前,唇角一哂:“傅清辞,没想到你也会造假挂空职。你不是最看不起靠父辈福荫?你不是信誓旦旦要以实力进缉毒大队?”
听到这里,傅清辞忽然便放松下来,没有对此加以辩解,冷哼:“是啊,所以我变了,当年我太天真了。以前我是看不起,但现在我就是变成了以前自己看不起的那种人。因为我早就清楚地意识到,我姓傅,我是傅家的女儿,父辈的福荫是我的仪仗,离开了傅家我什么都不是,更别提实现我的梦想。”
她斜睨他:“这不就和你一样?你如果不姓陈,你如果不是陈玺的儿子,你如果没有背靠青邦,你是什么东西?蝼蚁都不如。”
说罢傅清辞将腿从墙上放下来,于原地跳跃了两下,只当作没看见他冰冷的表情,径直掠过他:“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去跑步了。”
心里一直在提防陈青洲会拽回她,毕竟刚讲完难听的话,他估计得发作。然而直到她离开卧室走到一楼,都没见陈青洲,也没听见楼上有什么动静。
傅清辞滞住脚步,回头往楼上瞥一眼,最终揣着狐疑出门去。
二楼过道,陈青洲站在窗口,盯着她在别墅门口做了两个拉伸筋骨的动作后开始小跑的背影,脑中回旋着方才她一系列的反应。
虽然隔了十年,虽然她是外人眼中的精英女警花,可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在他面前,但凡紧张起来,有很多下意识的细微表情。
越紧张,越想掩饰,暴露得越多。
陈青洲面色沉凝——让荣一派人去那个社区打听她任职期间的事情,探访了九年前她的那些同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甚至连那个派出所的公职人员记录里都没有她。
他当然不是真的要抓她履历造假的把柄,只是为了试探她罢了。
试探的结果很有成效。
现在急迫需要弄明白的是,她那近乎一年的空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十分关键。
……
第二天早上,阮舒打开新闻,准备浏览财经讯息,首先闯入眼的是关于昨天蓝沁的追悼会的专题,陆少骢的出席赫然被放在第一张大图。
作为蓝沁的男朋友和璨星的少东家,这个舆论风口浪尖的关头在记者媒体跟前露面,胆子也是够大。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自打蓝沁出事之后,陆少骢始终未曾发过声。若再沉默下去,负面报道只会越来越多。
而且完全可以料想,他既然敢出现,肯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公关策略准备。
阮舒点开截取的一小段视频,看完后不禁笑出声。
陆少骢刚出现就被围堵,一路保镖护送顺利进入灵堂,没有多呆,很快就出来。出来后依旧被围堵。皆知这是最后的机会,记者媒体围堵得愈发厉害,无数犀利的问题劈头盖脸地丢给他。
最终令他止步,是因为有人冲他扔了鸡蛋,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但见画面上突然有一刹那的安静,陆少骢望过去,全是蓝沁的粉丝。保镖和现场维持秩序的保安打算过去揪人的行为被他制止,他缓缓地摘下黑乎乎的大墨镜,墨镜之后露出的是他颇为憔悴的面容。
镜头之下,他下巴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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