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也对不起公主。”
“我?”杨盼问。
王蔼并没有说话,长叹一声向壁而立:“阿诚送客吧。”
逐客令下了,杨盼只好跟着罗逾坐回车上,情绪恹恹不乐,罗逾一来抱她,她就反过去捶了他一顿。
冤枉挨打的人委屈地说:“怎么了?”
杨盼抹着眼泪说:“你们不是人!”
知道她生气,迁怒也只好受着。罗逾挨了几下捶,抱住她的两条胳膊哄:“好了好了,这你得理解,王蔼那时候给我父汗造成了多大的困扰——燕然山是什么地方?是我们大燕北边的命脉!又是这样一个奇货可居的人才,当然想先折服他。”
“人都给你们废掉了!”杨盼犹自挣扎着要打他,打不着就上嘴咬了他手腕一口,气哼哼说,“哪怕是杀呢?一刀子也就过去了,哪有这么折磨人的?”
罗逾甩甩被咬出牙印的手,不服气地说:“你阿父那时候打我,也没留情面!要是我有王蔼那样的价值,只怕也折磨得差不多了。再说,真要把王蔼杀了,咱们俩还有今天?”
眼见杨盼又要扑过来,他急忙又张开双手抱住:“好了好了,他不肯回去,绝不是因为被打伤了好嘛?你但想想,你们俩的婚约,是谁先毁掉的?”
杨盼顿住正要咬上去的大门牙,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她是一直不肯嫁给王蔼,但是,阿父说“婚事黄了”的那会儿,是因为王蔼先娶了柔然的公主。在王蔼看来,背婚约而另娶,把一国的公主给甩掉了,虽然说是为了国家,但到底是个污点啊!
“后来那柔然公主怎么办的?”她忘记了要咬他一口肉这件事。
罗逾摇摇头:“老柔然汗死了,继位的新柔然大汗是那位公主同父异母的兄长,出卖王蔼全无犹豫——听说王蔼所娶的柔然公主当时还怀着身孕,在王蔼被捉的那晚上趁着一片混乱打马离去,之后就再没有人见到她。”
被王蔼从狼群中救出,便以身相许,召为驸马;那么耿直的王蔼居然心甘情愿娶了她,留在危机四伏的柔然——这又是怎么样一位公主啊?杨盼想着王蔼,想着那位不知名、未见面的公主,心里不由赞了一声“奇女子”!
马车到扶风王府,管事的长史正在门外翘首以盼,见马车来了,急忙上来帮着牵马:“殿下回来了?太子已经在客堂等了好久了。”
“太子?”罗逾一愣,人家都已经在家里等了,他也不好怠慢,只能匆匆下马,到客堂拜见。
太子叱罗拔烈正负手在客堂看墙上挂着的字画,扭脸见罗逾带着杨盼进门,笑道:“五弟回来了?你这间客堂,真是雅致得很呢!父汗也喜欢南人的青绿山水、设色人物,可惜我这样的俗人,看不懂。哈哈。”
又扭头盯了一眼杨盼,笑道:“这就是南秦来的弟妹了?”
杨盼觉得他那一眼有虎狼之色,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太子是储副,是君,她只能敛衽为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笑道:“怎么这么多礼呢?这是宥连的家里,我才是客人嘛。宥连和我,一直以来就是好兄弟,平日里也不怎么计较礼数呢。”
他伸手到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只锦盒打开:“还没来得及给新妇送见面礼。”
锦盒里是一对巴林玉跳脱,半赤半黄,很是漂亮。罗逾接过,转手递给杨盼,杨盼又是蹲身一礼:“多谢殿下!”
她看出太子似有话要对罗逾说,于是索性先行告退了,出了大门,总觉得哪里不对,正好听见里面太子在说:“……你日后可是舒坦了。我还得在这里受罪,略有不洽,便是鞭杖伺候——全然不像个储君,倒似个奴才。人都说这叫恨铁不成钢……”他似乎在苦笑:“我都那么大人了,不成钢也就不成钢了,还能打成钢不成?”
杨盼往前走了两步,耳朵里有隐隐飘进两句:“……御医的脉象,估猜左夫人肚子里的是个儿子。父汗正在壮年,将来母爱者子抱,他百年之后,孩子大概也正是青年的时候。呵呵,只怕我阿娘要白死了。”
杨盼顿住步子,听见罗逾谨慎地回答:“父汗骨子里是崇信南朝儒教的,阿干虽不是嫡子,但是居长,是谁都不能改的。再说,立太子则杀母,父汗估计也舍不得李夫人。”
太子笑着说:“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能改的。父汗将来有一天突然说这条祖宗成法不太仁义,要废除了,不也是一句话的事?如今咱们大燕的天下都在他手中,大权独掌,谁敢多话反对?……”
罗逾的回复依然很谨小慎微:“虽说凡事预则立,但是也不能杞忧不是?”
“是,是。”太子说得很圆滑,但也很厉害,“宥连啊,不是我多虑,他这个人子孙缘薄,性子又凉。素和以前人都说最为受宠,说嫁出去施美人计就嫁到敌国去了;就是你当年到西凉和南秦潜伏,他也没关心过你的死活。杞忧也罢,预立也罢,自己太乐观、太老实,只怕有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杨盼在屋里等到罗逾时,他的表情果然也有些沉郁。杨盼问:“太子是要拉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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