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散,哭着让徐大海到林关乡通知方圆赶回来。
方圆听到大伯的话,人晃了一下才站稳,她这段时间忙着到处救治流脑的病人,完全没想到自己家人也被传染了病菌,她稳了稳心神,沉声道:“大伯,我们马上走。”
徐大海从县里骑了一辆自行车过来,两人蹬上车子骑了出去,经过公社卫生院的时候,方圆想起来,让大伯在门口等一下,她拍门把小林叫了起来,递给他自己的医疗记录本,上面记着这段时间治疗的流脑病人的情况,她说自己家里有急事要赶回去一趟,让小林告诉路院长安排人接替她的工作。
说完不等小林反应过来,把公社分配给她的自行车往墙上一靠就走了,她知道没有这个车子,接替她工作的人根本跑不过来这么多地方。
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县里,方圆坐在徐大海自行车后座,一路遇陡峭和上坡路,她咬着牙,抬动疲惫的双腿小跑前进,她知道大伯一路带着她也是非常吃力的。
县医院的情景和上次血吸虫病暴发的时候差不多,门诊、走廊和病床躺满了病人,病床不够,很多病人都是躺在门板和凉席上面。
只是这次医护人员包括病人家属,都戴着口罩和口布,流脑通过口沫传播,更容易传染扩散。
方圆找到爱丽的时候,看到她正躺在两张拼接起来的长椅上面,闭着眼睛歪着脑袋,裹在一团棉被里,被子上面沾了她呕吐过的污渍。
大伯娘靠墙坐着打盹,一只手护在棉被上,可能是防止爱丽翻身滚下来。
方圆眼睛发热,鼻子微酸,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她走过去摸了摸妹妹的小脸,轻轻的叫道:“爱丽。”
大伯娘这时惊醒过来,看到方圆,连忙要站起来,仓促起身没站稳,差点摔倒,幸好徐大海及时过来把她扶住了。
“方圆,对不起,我们没把爱丽照顾好。”大伯娘歉疚道,“你刚到吗?你妈去给我们打早饭了,她马上过来。”
方圆醒神过来,轻拭了一下眼角道:“大伯娘,不怪你们,这病传染的太快了。哪个医生给爱丽治疗的,他怎么说?”
“是内科的一个贾医生,他说爱丽到什么期了,败血症什么的,不过已经给爱丽打过针。”大伯娘是听到败血症几个字已经吓得无神了。
方圆从随身的保健箱里拿出听诊器,掀开棉被,解开爱丽的衣服给她检查,发现她的身上有多处暗红色的瘀斑,但瘀点不是太多也不严重。她这才放下心来。
爱丽病情在菌血症期,又称败血症期,细菌还没有到达脑膜,形成脑膜炎,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到脑膜炎期,情况就危急了,即使痊愈,也容易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如语言障碍、癫痫等。
但病情也不容轻忽,照顾不好,很容易有变化。
这时方晓琴也回来了,她看到方圆,激动的手上的饭盒差点掉落,眼泪嗖嗖的落下,看到大女儿在,她似找到主心骨,心里才不那么慌张。
“阿圆,你妹妹……”方晓琴说着哽咽起来。
方圆以前还怀疑过,她妈妈会不会不喜欢爱丽,现在才发现自己错的厉害,爱丽也是妈妈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血!
“妈妈,别担心,爱丽没事的,她会慢慢好起来。”方圆拢着方晓琴的肩膀安慰道。
方圆让大伯他们先吃早饭,她去找了内科的贾主任。
昨晚一直留在医院值班的医护人员看到方圆,都惊奇的过来打招呼,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方圆简单寒暄几句,找到了内科的护士,问她贾主任早上来了没有。
护士告诉她,贾主任这几天都没有回家,昨天忙到半夜,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休息。
方圆就在门外等着,没过多久,贾主任办公室的门就开了,他面色憔悴的从里面走出来,方圆连忙上前问候。
贾主任看到她先是惊奇,了解她回来的原因后,面色不豫的批评了她一顿。
他知道感染流脑的小病人徐爱丽是方圆的妹妹,因为徐家人送她过来的时候,为了让爱丽得到救治照顾,报了方圆的名字,所以贾主任自己亲自给她检查治疗的。
他批评方圆是因为知道林关公社那边是流脑的高发区,感染人群非常多,现在那里医疗人员紧缺的时候,方圆未经请示,擅自离岗。
“你的家人在这里会得到治疗照顾的,你放下自己的职责跑回来,你离岗一天,会耽误多少病人的救治,可能会有患者因此失去生命,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严重的问题。我们作为医务人员,特殊时期更要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然这是对病人的极大的不负责,不配做一名医生。”
贾主任的话有些重,方圆低着头没有应答,她没有反驳是因为知道贾主任并非刻意针对她,他本身确实具备先人后己、先公后私的奉献精神。他是医生,却有一个小儿麻痹症的儿子,就是因为当年投身一线抢救伤者,而耽误了自己孩子的治疗。
但方圆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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