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变换的灯光和华丽的舞曲里,林心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强颜欢笑。不断地有不同的脸带着不同的表情凑过来,在她耳边大声问:你男朋友怎么没来?她得做出同一副无奈表情解释:他公司有点急事,要赶回去处理一下。然后微笑一下耸耸肩:没办法!给老板做工,星期六也要ll。重复了若干次,她不胜其烦,后来干脆只笑笑说:有急事,回去了。
她也是第一次如此魂不守舍。一个声音在头脑里竭力要压过人声和舞曲声喊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隔几分钟,她就偷偷去看包包里的手机。什么也没有。她越来越慌乱:莫非真出了大事?
头几场舞,同事们多与自己的老公老婆或是男友女友跳,林心只得愣在位子上。后来j过来将她拉进舞池,一边说:帅哥走了,就和美女跳吧。
林心勉强笑笑。j耳语道:他不是被我吓到了吧?还是这里有什么人他不想见?
林心忙说:他公司真是有急事。
他在什么公司做工?不是做警察的吧,怎么weekend也这么忙。
他们公司最近很crazy!这些话从嘴里就这么说出去,一点儿没走心。林心知道,不快点说,这些说辞连自己也骗不过,更不用说鬼机灵的j了。
整晚众人的关切与幸灾乐祸,让林心疲于应付,她终于借口去洗手间,拿了小手包,找个僻静地方打给邵强。
头一个电话没人接。她的心更慌了。颤抖着手指忙又拨了一个,谢天谢地,这次他接了。
心心?你们结束了?
还没。你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对不起,今晚没能陪你。邵强平静地说。
林心的眼泪突然流下来了。
心心?
林心没作声。她知道一张口会带着哭腔。
生我气了?
林心镇定了一下,尽量平静地说:我要回去了。
那你好好玩。结束以后给我打电话。
林心没吭声,挂断了手机。去隔壁洗手间,补了补妆,确定脸上没留下任何哭过的痕迹,才回了包间。ke等男同事陆续来请她跳舞。连w也和她跳了一支曲子。他跳舞也像坦克车。
舞会结束,林心独自叫了德士回家。她没有打电话给邵强。晚上临睡前邵强打过来她也没接。她得让他知道她生气了!
可是他却没有再打来。
星期日,明晃晃的亮光刺痛了她的眼睛,睁开眼只觉一室阳光,也不知是几点了。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11:30。竟然没有来电记录,也没有短信!她把手机扔回桌子上。
也许他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怨气、伤心、委屈,经过一夜睡眠的过滤,已经淡了许多。她只等着他来负荆请罪。
睡不着,却又不想起来,她就着眼睛缩在线毯下。房间里的冷气她总是开得太足。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她猛地坐起来,抓过手机,去看那来电显示,却是许岚。
她失望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现在有个人说说不相干的话儿也好。
许岚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告诉她婚礼的准备进程。林心心不在焉地嗯着。
那边许岚也意识到了,打住了她的滔滔不绝,结束电话前突然说:对了,陆皮夹子要给你赔不是呢。说得罪了你。他怎么你了?
林心没料到陆爱民会有这手。她不想和许岚说这件事,只说:没什么大事儿。他给我找的保险我承受不起。
许岚也没多问。
一直到晚上临睡前,邵强那儿仍然鸦雀无声。难道是我小题大作了?一念至此,林心不禁恨自己:以前的公脾气都哪儿去了?这次她应当生气!
星期一偏轮到她做年终l,林心一万个不愿意地进了w的办公室。结婚后,w的黑脸儿更泛出油光来,头发也梳得越发讲究了。他才换了张崭新的办公桌,比以前的那张恨不得大了一倍。林心想:w这么丑的男人,往这张桌子后面一坐,也不觉得丑了。
林心,我对你很失望。w开门见山捅过来的刀子将林心唬得险些从位子上跳起来。
她大睁着眼睛看着老板。
本来我对你寄予厚望。带来新的气氛。病句,林心想。
可是这几个月,你,怎么说呢,用你部下的话说,心完全不在工作上。
是hy讲的,对吗?话一出口,林心就觉得愚蠢至极。
不只是 的管一心都在男朋友身上。
林心正要分辨,w抬手制止她:我原来以为你们大陆的女孩子,因为成长背景的关系,比较成熟,不会犯这种幼稚的错误
w的厚嘴唇飞快地掀动着,然而他的脸却模糊起来, 林心睁大眼睛想去看清他, 交握在大腿上的手上却感到了一点湿和冷。她竟然哭了!
w避开眼光,递过一盒纸巾来,等她擦擦眼睛,镇定下来,才接着说:我觉得你需要时间调整一下,这样吧,暂时由,你从下个月15号开始,先到d dep去做一段。r放假回来后,我会在晨会上宣布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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