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跪伏于长阶下,垂首闭口,整个殿里仿佛只能听到珠帘互相碰撞所发出的“叮当”声。
殿外的天逐渐明亮了起来,大臣们也已经在金銮殿里跪了将近半个时辰了。殿内由原来的安静逐渐变得骚动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官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起来。
“陛下怎么还不到?”
“就是!”
“出事儿了吗?”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屏风后转出一个人影。众人以为是皇上来临,连忙低下头去。只有最前方跪着的男子,抬起头恶劣的一笑。
这边众人没听到皇上的声音,而是听到了一位宦官尖声尖气的腔调:
“传陛下口谕:皇上今日身体不爽,特劳太后娘娘代为早朝。今日事务一律请太后娘娘处理,众位大臣不必多虑,太后娘娘向来公正,绝对会为你们主持公道。钦此!”
说完,还没等这些目瞪口呆的大臣们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开。
过了半柱香的的时间,金銮殿里才又一次响起了嗡嗡声。还是只有刚才偷笑的男子,低头不语,注视着手心的曲折纠缠的掌纹。
一干大臣摇头接耳聊得正欢,却突听得一句噙着怒火的冷哼。
“呵,要是让北方那些蛮子们看到你们这种样子,还不得笑话我大州朝的早朝竟然如此热闹,如同鸭子塘一般?”
众人齐齐向上看去。却见独孤琰不知何时,早已闲庭信步坐在了龙椅帘幕后的位子,冷漠地瞧着他们。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州的朝堂竟然变成了这种混账样?就连我独孤琰来早朝,也可以在那里谈笑风生!是你们欺负丰儿年纪轻,还心慈手软、仁慈宽厚……还是根本不把丰儿,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大臣们顿时磕头如鸡荨碎米:“太后息怒,臣等不敢啊!”
独孤琰略向前倾,看着台阶下冷冷道:“既然不敢,就由哀家处罚。今日所有到场官员,罚奉三个月。”
她略微停顿,身体靠回椅背:“现在,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站起身来,大多选择了缄口不语。
“太后娘娘,微臣有本要奏。”沉吟片刻,却见前排的四五个挨在一起的大臣纷纷出列,跪了下来。
独孤琰敲打着金色的指甲套,眉目间划过一丝了然:“讲。”
出列官员最前列的是御史大夫渊燮,渊燮犹豫了一下后,道:“太后娘娘,您身处深宫并不清楚。近来大州不太平啊!外有北方异族蠢蠢欲动,内有人在大州兴风作浪。近日,有人在大州城内公然多次杀人,并把尸体的碎块挂在城楼上。”
渊燮说到一半,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抬头,正好对上对面独孤琰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的脸,他咬了咬牙,低头继续道:“微臣认为,此人不但视王法于不顾,而且还在挑战陛下的威严。而且多起案件中,此人手段狠毒、行事凶辣,且死者都为茶馆里说书的先生,这其中定有缘由,且必为旁人指使所为。”
渊燮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道:“微臣不才,自觉其中必有隐情,便派人偷偷调查了此事。结果……结果微臣发现,所有死者都是在近几日说了锦衣侯的谗言……才……微臣这里整理一份名单,请太后娘娘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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