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鸡鸣声把李岱从睡梦中叫醒,屋外鸡叫的咯咯声和狗子爹妈的细语让李岱有了一种闲适安然的放松感,虽然已经在杨家村休息了一个月,但是李岱还是不适应,这一年多的经历让李岱觉得这种悠闲感好像是上辈子的记忆了一样。
李岱三人在路上走了一个月,在元日之后才回到麟州。杨坎子村的位置两个人都知道,所以周平原和丁四郎一直陪李岱进了村。和还在杨坎子村的杨狗子他们相见十分高兴。第二天两个人离开杨坎子村回麟州去,众人分别之时都恋恋不舍,三个人往返几千里同行,交情已经极好,幸好杨坎子村离麟州不过二十里,大家约好有空就一起相聚。
因为狗子他爹杨行田腿受伤已经瘸了,所以杨狗子也脱离了麟州军回家务农。最近半年多党项和契丹在麟州府州一带都很老实,府州和麟州军的很多兵士都回了家,其实主要是因为麟州府州根本养不起那么多兵。
杨行田现在只能慢慢走路,估计想好好走还要再修养一段时间,杨狗子在家一边照看点自己老爹,一边准备明春开荒的事。狗子娘也很希望丈夫和儿子都平安在家,他们父子从军多年,家中还有一些积蓄,原来家中的几亩薄田也不够,就买了一些牛羊在附近放牧,这杨坎子村离西面的长城很近,附近农家很多都亦耕亦牧。
李岱到来,让杨行田父子都很高兴,专门开席请杨坎子村有头有脸的人过来一起吃酒郑重介绍李岱。这杨行田老汉在杨坎子村很多年,乐善好施,为人古道热肠,过去还在村里做过十年的村正,在村子里面威信十分高,见李岱来,就极力挽留李岱在杨家多住些日子,所以李岱就干脆住在狗子家里。
现在是冬日,马上要过元日,村子里十分安闲,这几天李岱和杨狗子就在杨坎子周围闲逛,后者去不远的草甸子附近骑马射狼。杨狗子大名杨隆仁,他还有个同宗的堂兄杨隆义同他关系很好,也在麟州当兵,比狗子大四岁,却是个很沉稳的人。
如此悠闲的过了四天,昨日,李岱和狗子还去麟州去看了看原来的老朋友,同大家吃了回酒。悠闲的日子久了,李岱有点待不住了,乡村休闲的生活十分单调,这让李岱很不适应,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准时醒来,便再也睡不着,李岱想到这里苦笑一下,还真是贱骨头啊!他只在这种清晨被窝里面舒适的感觉中沉醉了一下就穿衣爬起来。
院子里狗子家养的一只叫做招福的黄狗此时也从自己的狗窝里面钻出来,围着同样刚起床的狗子不停的叫着。狗子睡眼惺忪的打着呵欠,踢了招福一脚骂道:“就你个狗日的呱噪!”
狗子家人丁不旺,一家人三口加上李岱才四个人,粗粗热了几个蒸饼和咸菜,一起吃了早饭就分别出门。今天李岱准备和狗子一起去农场所在的那个高台看看,招福这黄狗随着狗子打开院子门的动作就迫不及待的窜了出去,邻居家的那条黑狗已经等在外面,这黑狗会合了招福又跑到对面一户养得有狗的人家门口叫唤起来,一转眼全村的狗都跟着叫个不停。
今天天气好,这个冬日里难得的暖和天气,等李岱两人走到村口,就见村里的人们也都陆续在往外走。李岱在村口判断方位,回忆当日从农场离开的方向,就见几乎全村的狗都聚成一群,正叫着驱赶刚出得村来的一群鸭子和鹅,那群鸭鹅寡不敌众,被狗们赶得嘎嘎叫着到处乱跑。狗们却不是乱赶,有几只狗分两翼包抄过去,哪只鸭鹅跑偏了方向就被它们叫着驱赶的掉头回去。一转眼这群家禽就被狗们驱赶的越跑越快,往几个出村来的顽童身上直撞。顽童躲避不及被鸭鹅冲得乱叫,还有的鹅被赶急了,用鹅嘴在几个顽童身上乱拧,更是乱做一团。李岱眼尖,分明见狗子家叫得最欢的黄狗招福看到顽童被鹅追的惨状居然吐着舌头嘴角上牵居然露出一个极为人性化的笑容来,不由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这狗日的招福居然懂得用驱虎吞狼之计,这两翼包抄的法子和草原上的契丹人还有点像。”
狗子在旁边奇怪问道:“驱虎吞狼是什么意思?”
李岱不觉愣了一下,这时候没有这个词吗?
原来驱虎吞狼来自于明清之际成书的演义小说《三国演义》现在还没有这个说法。当下两个人一边走李岱就详细给狗子讲解了一番。
狗子稍落后半步跟着李岱行路,不时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东岳大哥,这个和尚大哥身材高大挺拔,皮肤白净牙齿整齐洁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就这么一年前忽然出现在了麟州。
他年纪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多少,却言行沉稳举止有度,平时给狗子的感觉就是和蔼可亲又读书识字,而且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听他解说世间道理之后,仿佛天地拨开一层面纱,换成了另一种模样,用李岱大哥那学来的词形容就是说的话总是让自己有茅塞顿开之感。而这位大哥行军打仗之时却力大无穷勇猛过人,不止一次在作战中救了自己和爹爹的性命。
他也曾偷偷把李岱大哥的种种神奇表现和爹爹述说,狗子至今记得当时的情景,爹爹当时听了自己的述说就愣愣地坐在城墙垛口的后面,听完狗子的叙述之后望着缓缓下坠的夕阳足足沉默了半晌才道:“东岳是有大来历的人。风从龙云从虎乱世出英杰,大凡有来头的人总有一些神异相随,你平日里莫要怠慢了他。”
爹爹暗哑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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