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将琚将雍阳公主护送回宫后,与人轮值交接完毕后,也没有会侍卫营的寝房,领了出宫的牌子后,一脸怒色地骑马回了柳府。
等他回到府中时,一问下人得知,母亲正在妹妹柳萍川的房中。
因着明日乞巧节入宫,各府年龄相当的小姐们纷纷入宫得以面圣。这等大事岂能马虎?所以尧氏早早就让人在库房取了皇后赏赐的御贡湖锦,拣选了花色为柳萍川裁了衣裙,又命婆子端了自己当年的嫁妆盒子,可着柳萍川的心意选珠钗搭配裙子。
柳萍川立在铜镜前一脸喜色地往头上插着发钗,心内是难以言表的满足激动。在前世里,她只是在旁人的嘴里听闻过柳家将琼在乞巧节大放异彩的往事,当时她听得心内发酸,恨极了鸠占鹊巢的琼娘。没曾想过有一日,自己居然马上会成为满城美眷羡慕的人物。
这几日,尧氏请了在宫中当差过的女官入府,细细教授自己宫中的礼仪,大小宴会,她也去了不少,就算两世为人,起初那等隆重的场合也有些怯怯,但是当众人打量自己通身的衣着,传看自己的诗集发出赞许声时,柳萍川渐渐自信起来。
原该如此!这些赞誉本来也应该是她的,现在只不过是上天有眼,让她将失去的渐渐收回而已。待得明日,她柳家萍川的名声将冠盖满京华!
而尧氏看着盛装打扮的女儿也满心欢喜。柳萍川怎么看,都肖似年轻时的自己,只要她明日争气,以后别人便再也不能在抱错孩儿的事情上说嘴,乱做文章了。
就在母女二人俱是喜气洋洋时,丫鬟通报说是大公子要见尧氏。
尧氏笑着道:“今日不是休沐,怎的回来了?叫他进来,也好看看妹妹的新衣裳。”
可是等柳将琚进来,夹带着一股瑟瑟寒风,也不向母亲施礼,只扔甩了一本诗集拍在了柳萍川的脸上。
他的手劲儿甚大,柳萍川被拍得生疼,不禁啊呀叫出声来。
尧氏也是一怔,停下手中的摇扇厉声喝问道:“这是在外面惹了哪门子的闲气,跑到你妹妹面前撒野来了?
柳将琚紧绷着脸皮道:“她也配做我的妹妹?不会写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短处,非要抄袭琼娘的诗作攒成个册子到处丢人现眼!”
柳萍川正在兴头上,却被书脊砸得鼻梁生疼,心内也腾得起了火。若是在崔家,面得崔传宝那个哥哥,早就百无禁忌地蹦起叫骂了。可是看一眼柳将琚,虽是少年郎,天生高大的个子,加之年少得志,入了禁军营,一身禁军军服更加的不怒自威。
于是她那骂人的恶语在嘴里兜转了几圈,硬生生被柳将琚瞪了回去,加之被柳将琚质问得心虚,生怕自己抄袭的事情被人知晓,只怯怯道:“哥哥听了哪个闲人的挑拨……”
尧氏一听也短了底气。其实这诗集一事,琼娘在柳府的时候,老早就安排下去了。可当初琼娘将自己的习作归拢到了她的小书房里后,就出了身世泄露之事。接下来就是两家将女儿换回的一场闹剧。
待得先前联络的书局来领书稿排版时,她也是问过柳梦堂的。夫君当时沉吟了一会,又考过了柳萍川识得稿。
所以听到儿子突然揭破了隐情,尧氏也唬了一跳道:“你是听谁说的?”
柳将琚本来只当是柳萍川在书房偷看了琼娘留下的文稿拿去私印,没想到母亲也是一脸知情的心虚。心里顿时不是滋味道:“母亲,难道你也知情?”
尧氏被问得一窘,到底是书香人家的出身,也知道窃书者耻的道理,只是强辩道:“萍娘归家太晚,虽然勤勉好学,也有追及不上的短处。如今世道不比前朝,不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谁不知当真圣上最喜女子通晓书画?你妹妹的出身被有些人听到了风声拿来说嘴,这本诗集正好堵住他们的嘴!再说琼娘返回了崔家,小门小户的,这些诗作与她也是无用,若是同她讲,拿着个来挽救萍娘的名声,想来她也是愿意的……”
柳将琚深知母亲没理也能辩三分的能耐,可是看着眼前柳萍川满头珠翠的华丽模样,再想想今日在琅王府看见妹妹琼娘粗布蓬发的光景,心里酸楚得眼角都要冒出湿意了。
“母亲!你太糊涂,萍娘是你的女儿,难道养了多年的琼娘就能抛在脑后了吗?你可知她如今沦落入了琅王府成为了厨娘!整日里要看人脸色吃饭,她哪里能吃得那苦?”
尧氏一惊,细细询问,这才知了内里隐情。只是这么听来,她忍不住猜测:大约应该是琼娘在琅王处看到了这本子诗集,认出了自己的诗作,一时气愤说嘴给琅王听了,才惹来琅王奚落自己儿子的枝节。
听了昔日女儿这般处境,尧氏心里其实也不大舒服,但是她更担心抄袭诗集被泄露的事情传扬出去,影响了柳府的声望,当下不快道:“不过是几首闲情逸致的诗作,又不是金銮殿试,她怎么这般小家子气,非要跟个外人告状诉说委屈?”
柳将琚气得头顶冒出了青筋,高喝一声:“母亲!您平时对我耳提面命的圣人哲理都是放屁不成!”
尧氏哪里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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