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筠抿唇,点头。
五个人坐下来吃饭,童谣吃的不紧不慢,半碗还没吃完,他们已经吃完准备要动身,她咬了口鸡蛋饼,扫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她不说话,莫筠倒是有话跟她说,他把钥匙放在她手边,说:“车留给你,走走拍拍用的上,我们大概要点时间,你自己出去注意安全,阿嬷是自己人,你有事可以跟他说。”
童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们呢,这么多人不开车会不会很明显。”
莫筠乌黑的眼眸极为冷静,嘴角弯了弯:“没事。”
童谣听出他话里有自己的打量,索性也不别扭的拿了,用不用的到再说吧。
他们一行四个人,挺拔的脊梁像根屹立不倒的旗杆,鸿鹄的志气风雨兼程,一路向北。
自由,约束,流言,非语,也奈何不了他们。
阿嬷背着竹兜去后院摘菜,童谣闲着无聊,背起包拿起相机就走。
蓝色的天空上飘着美丽的白云,空气没有了慵懒,阳光肆无忌惮。
古城清幽的小巷里旅游者纷至沓来,本地人穿着漂亮的民族服装坐在自家的门槛上,挑着毛线打衣服,有的拿着烟管,选了最舒适的姿势半躺半眯,吸的飘飘欲仙。
童谣只是这人群中的一个,但时时没找到要拍的素材。
人比风景更千姿百态,冲动会汇集大大小小的川流,集合成一片汪洋,而思想就像现实的城市,隐隐地散发着忧郁的美,我们会举着高昂傲慢的头颅,用躲闪失真的眼神,在这片汪洋中散失自己。
这就是她所为的新题材,但看到的终不让她满意,可能是云南这片土地民风太过淳朴,没能让她的相机有拍摄的机会。
她走走停停,在这条安静的巷子里转了几圈,绕过长长的小路,离狭窄昏暗的门廊越走来近,她似乎听见细微得摩擦声,唰唰唰,像是有人在扫地。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不远处的暗影里,一个穿着旧衣服的男孩,低着头抱着扫把,一直扫着同一块地方,画面诡异奇怪。
童谣皱起眉头,恍惚的举起相机拍了一张。
相机咔嚓声音不轻,男孩被惊的浑身抖了抖,头也没回丢下扫把迅速跑的无影无踪。
童谣没打算追,看到这一幕她心里有个想法,但不确定,她没把照片删除,如果她猜的是真的,那会有很大的传播效果。
童谣回到热闹的集市,沿途有风铃清脆的声音,也有煎炸的滋滋声,和刚才冷清萧瑟的地方截然不同。
童谣摩挲着相机带,简简单单给人拍了几张途中偶遇的照片,这其实也能当个故事,人在的时候,以为来日方长什么都有机会,其实人生是减法,见一面,少一面。
童谣关闭了相机,呼了一口气,蓦然回首,发现有个男人正盯着自己。
男人没想到他会转过身,表情一下子没收回来,愣了愣才道:“美女,要不要算个命!”
童谣没想做这么无聊的事,但又想起昨天的倒霉事儿,莫名提起了些兴趣,坐到他对面说:“怎么算?”
男人高深莫测的冲她一笑:“第一看面相,第二看手相。”
童谣知道算命凭嘴吃饭,自然不会挑差的说,基本都是乱扯,不过既然坐着了,怎么也要听他讲一讲。
算命先生看着她的掌纹,蹙眉良久,说:“你面相天生不差,一辈子不会太坎坷,但掌纹有细纹分叉,有两种性格会左右你,所以切莫招惹小人。”
算命先生最后一句是,你还有一个大关要过,童谣本想问一句有没有破除的方法,但又觉得离谱,听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付了钱就走了。
没走几步,隔着百余米的距离,胖子王一个人坐在路边摊上胡吃海喝,童谣以为他早走了,没想到还在古城待着,她没见过其他包车司机有他这么轻松的。
不远处,胖子王刚好抬头,看到她,东西吃到一半定住了,一脸惊喜的向她招手。
童谣无言两秒,走了过去。
童谣坐下,摆弄着相机说:“你一个开车兜生意的,这么闲?”
胖子王倒是不以为然:“这不是在修车。”
他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追问:“哦对了,昨天你男人蛮酷的,哪里人?”
她的手指在镜面处扣了扣,手指修长富有别致的美好,扫了一眼胖子王,不紧不慢的说:“北方人。”
胖子王听了,想了想,压低声音对她说:“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他来头应该不小,他身上的肌肉都是打出来的。”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童谣笑着哼了一声,表情有点认真的说:“怎么,现在对男人感兴趣了?”
她语气说的轻佻没正面回答,有关他的事,她不会说泄露出去。
胖子王被她呛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街上人来人往,跟旁人都得吼着儿说话。
胖子王爽快又客气的说:“来来来,吃东西,你胖哥我请客。”
童谣沉默了,过了一会说:“我不喜欢臭豆腐的气味。”
“这你就不懂了,闻着臭,吃着香。”
童谣没听胖子王的忽悠,挑了串土豆吃,想当初被陈漫忽悠吃了几串,一天嘴都是臭的,去找徐霖的时候,被他嫌弃连带鄙视了一整天,直至以后,她再也不碰。
胖子王看她不吃也不在说,一个人干掉了一盘。
童谣沉默着不说话,想的却是胖子王无意间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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