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年来这里时各怀心思,之前听说这位二公主种种事迹,都说她脾气暴,眼光高什么的,现在听她一番话客气中带着疏离,不禁都想传言有误,这看起来倒挺有手腕的,只是眼光确实高,看来没看上他们。又有比较有心计的,想到她应该是颇有心机,怕是不让他们知道她看上了谁,免得他们窝里起哄,这是御人之道啊。
琳琅身为领导发话后,正打算打发他们回房休息,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又转头数了一遍,咦,怎么竟然是二十人!秦青难道没有赶上阻止他儿子入宫么?
她挑挑眉毛,问道:“你们谁是秦青的儿子?”
二十人中没有人有反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她正要再问一次,忽然人群中慢慢走出来那个刚才最迟站队的少年,还是一脸懵样,他出来跟琳琅慢吞吞的行了一个礼,道:“在下秦苏,家父就是秦大夫。”他好像刚想起来什么,脸上有点红,“家里一直称呼家父为秦大夫,所以……在下一时对直呼其名反应不来。”
反应不来?秦青可是你爹哎!你反应这么迟钝,真的好吗?
琳琅敲敲额角:“你们都散了吧,秦苏留下,我有话要问你。”
众少年对公主竟然挑上这么个连爹都几乎不记得的蠢货相当不解,纷纷报以奇怪的眼神,一步三挪的退走了。
琳琅很有耐心的等人都跑光了,才让秦苏站前些,低声问他是怎么进宫的。
她现在还是想把他送出去的,所以没有把他带回自己房里说话,要真是那样,他的清白就说不清楚了。但也不能让别人听到他们说话,让人知道她堂堂公主让个医官就说动了,耳根这么软,以后贻害无穷。顶好的就是在这无遮无拦的院子里,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说了话,但又不让他们听见自己说了什么话。
秦苏很不安的说他早上去了姥姥家,他姥爷不好了,就跟娘一起去探望姥爷。
他说得慢,一边想一边说,掺杂了不少细枝末节,比如早上清点他爹给拿的药时发现昨晚被老鼠啃坏了药包,他怕药给弄脏了,又跑去药店重新抓了一剂,又有姥爷病的糊涂了,不大认得他,他只好用家传的推拿方法帮他把卡在嗓子的浓痰给驱出来云云,说着不时还停一停。
琳琅忍不住插口道:“那宫人就是在你姥爷家接的你,你没有赶上跟你爹汇合?”
“没有啊,他们是在路上接的我,没见着我爹啊,我爹今天要去太医院,不会这个时辰回来的。”
“你怎么又在路上了?”
“啊,还是那个药的问题。我爹开方子时候按照的是姥爷之前汇报的病情,我见姥爷现在的病情有变化,自然得修改方子了。”
琳琅耐着性子道:“所以你是去跑药店的时候碰到宫人的,他们必定是你家扑了个空,然后去你姥爷家接你,听到你姥爷家人说的话,才半路接上了你。”
秦苏道:“不是那样的呀,我是去跑了药店,但是回头还要给我娘买东西,然后逛着逛着,就突然见到面前来了顶轿子,说是要接我进宫……”
“那你就上了轿子?”
“是呀,秦大夫说我在二公主的选侍名单上,所以我进宫是迟早的事嘛。”
“你爹就没有告诉你他在拼命替你活动?”
“有啊,但是他只是说尽人事听天命嘛。他又没有说我一定不进的。”
琳琅瞧着这个有问必答的少年,不知怎的觉得有点头疼。这么一个……难以形容的懵逼少年,能平安长到这么大,多么不容易啊。秦大夫,你真是辛苦了!
她心里默默的替秦青点了支蜡,和声对秦苏道:“你爹早上跟我求过了,让你不必进宫,我也答允了的,只是不知怎么,他跟你在路上错过了。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家,你回家后不要乱跑,嗯,也不要乱上别人轿子了。”
秦苏眨眨眼睛:“公主不喜欢我呢。”
琳琅小尴尬,正想安抚一下,他倒没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挺喜欢公主的,不过对嫁人来说,我还是更喜欢给人看病呢。”
哎呀,这算是告白吗?琳琅被他逗笑了,心道,你要是嫁给我了,怕是不能给人看病了呢。
秦苏抒发了一下遗憾的心情,忽然想起来什么,反驳道:“那轿子是明黄色的,宫里出来的,没有错的,我三岁就跟我爹去过太医院路上见过的,认得的嘛。所以我才不会乱上别人的轿子呢。”
琳琅:看这反射弧长的……
她觉得这秦苏还蛮可爱的,又想起秦青早上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这两父子摆在一起更是好玩。让璃儿卷了客厅的那副烟雨图,交给秦苏送给秦青。让找了一辆低调些的马车,偷偷把秦苏送回家了。
她自觉办妥了一宗好事,看看天色,嗯,正是晚饭时间,正好去看望韩七小帅哥,跟他一起吃个晚饭,就着美色下饭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心情舒畅啊。
正准备出发,忽然有人禀告说,那行刺她的冷秀被下在小牢房里关了一天一夜,现在看着人已经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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