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盛和谭荣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从长相看不出半点相似的,一个是又白又胖,一个是又黑又瘦,看着实在不像是一家子。
有知道内情的街坊就小声和别人说,虽然谭家现在一家子都靠谭荣养活,但谭荣是庶出的,他没资格和嫡母嫡兄嫡侄子一起吃饭,谭家说给他点剩饭就够意思了。
听了的人大多很同情谭荣,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哪能管?
尤少君可不用顾忌,简郡王在京城就没遇见人还要躲的!
“什么东西在这里叫唤,这儿是皇家店铺不知道吗?”尤少君一挑眉,格外张扬的就过去了。
“简郡王!”谭荣慌忙跪下,然后镜子店的掌柜和伙计也急忙出来跪倒。
一听是王爷过来了,围观的人群也匆忙跪了一地,谭盛愣了愣,也跪了下来。
“皇家养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由得人在门口吵嚷?”尤少君不理会谭盛和谭荣,只质问镜子店的掌柜。
“简郡王恕罪,一开始小的是劝过的,可谭家老大不听,谭师傅已经借钱给了谭家老大,谭家老大却还是骂个不停,说要让谭师傅得到教训,将来只要少给一文钱晚一天,他就不只是自己来了,会把他娘,他媳妇,他孩子都带来,围着门口骂,看谭师傅还有脸!”掌柜的当然不会为谭盛说好的。
“谭家难道穷到一文钱都没了,还要谭师傅借钱救命?这谭家老大在哪儿干活的?”尤少君明知故问。
镜子店的掌柜和简郡王算熟人了,他知道这位郡王人不错,从不会无缘无故对下面人发脾气的,那么他这么问……
“回王爷的话,谭家老大没在任何地方干活,他和他娘,还有他媳妇他孩子,对了,还有他在外面养的一个小的,都是靠谭师傅干活养活着,那么一大家子那么多张嘴,谭师傅是没日没夜的干活,所以这两天才没回家的。”
跪了一地的围观人群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谭家老大居然外面还养小的,他们都不知道呢,这小的要是生了孩子,岂不是连庶的都不如!
“大家都起来吧……”尤少君温声说道,来古代别的都好说,他就是不习惯跪别人和别人跪他。
跪着的人忙谢恩起身,简郡王在京城名声还是不错的,他找事的都是和他地位差不多的,从没欺压过无辜百姓,所以起身后人群都没散,等着看后续发展。
“谭荣,你欠了谭家多少钱,要你这么卖力的还债?”尤少君问道。
“……回王爷,小的也不知道……”谭荣低着头,之前他大哥骂他时,他一声也没分辩,现在是简郡王问话,他才不得不出声。
“谭盛,你说,谭荣欠了谭家多少?”尤少君又问另一个。
谭盛顿时神气起来:“王爷,谭荣就是我们谭家养的一件货物,他这辈子都是我们谭家的,他无论赚多少钱,都是我们谭家的!”
“我朝律法,妾通买卖,但庶子是能继承一些家产的,如果记在嫡母名下,则享受和嫡出的同等待遇,谭荣已经成年,按律可以分家单过,只要每月孝敬嫡母一些钱就好,这件事你们自家办不了,就交由顺天府处理吧。”
尤少君才不会自己来处理,他是守法的好王爷。
“小的这就去请顺天府的人过来!”店里与谭荣关系不错的一个伙计立马就跑了,有简郡王的话,顺天府还能不管这件事,谭师傅有活路了。
谭荣本来都麻木了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他爹还活着时,他嫡母和嫡兄对他还算行,可等他爹一没,就立刻让他和他娘搬到家里最破旧的屋子住着,没日没夜的干活,他娘熬不过早早没了,他则因为他嫡兄什么活都不想干,家里坐吃山空,被他嫡母放出来做工养活一大家子。
谭荣在外面接触的人多了,他也明白自己被如此对待是不对的,就像简郡王说的律法他也有份继承他爹的一些财产,他又有嫡兄在,不该由他一个人来奉养嫡母的。
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他是庶子,难道还能去告嫡母?谭家一族的长辈倒是有为他说过好话的,可转天他嫡母嫡兄就拖家带口的去了人家里不走了,说人家心毒,要绝他们的活路,这样一来谁还敢管?
谭荣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什么时候累死什么时候算了,不娶妻生子更好,省得妻儿跟着受罪,结果今天他嫡兄来闹,居然撞最打抱不平的简郡王!
谭荣就不信了,他嫡母嫡兄敢拖家带口去公主府赖皇家!
谭盛是不敢得罪王爷,但谭荣是谭家的唯一来源啊,没了谭荣,他和他娘他媳妇他儿女,还有他外面那娇滴滴的小娘子,要怎么活,谁来养他们?
“王爷,哪有劝人分家的道理,我娘年纪大了,她平常最疼我弟弟的,这分家我弟弟离开,她怎么受得了?”谭盛壮着胆子说道。
才说是物件,这又最疼了,围观的人起哄嘲笑声不断,有大胆的就叫道:“你娘是最疼你弟弟的钱吧!”
尤少君听着也笑了,简郡王显得格外的平易近人,围观的人胆子就更大了,纷纷指责谭家这些年对谭荣的虐待。
“一个庶出的,和物件没两样……”谭盛不明白大家为什么偏向谭荣,谭荣的娘是他爹买回来的,是不了台面的东西,这样的女人生的孩子,不也该是货品一样任由买卖,谭家给谭荣名字还养大了,谭荣不就该给谭家做牛做马吗?
“你瞧不起庶出的,那就别花庶出的赚的钱,让一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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