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不知打哪来的消息说,当日太子归京,恭王矫召,以太子带领大军入京恐有不臣之心为由,下令封闭九门,不许太子入京。
太子由此推断,皇上怕是已经驾崩或无法理事,宫中已被虞贵妃和恭王母子控制。
当夜,城门被悄悄打开,宁王率东宫六率人马,拱卫太子入城。
一时间上京内兵荒马乱,呼喝打斗的声音响了一夜。
天亮时,太子殿下带人强行攻入皇宫。
恭王被捉,虞贵妃当场自尽。
恭王一系的北衙禁军中郎将韩叔同,在当夜临阵倒戈,率领亲信人马护住东宫,保东宫中身怀六甲的太子妃韦氏及其子女无恙。
皇后娘娘被囚禁,受了点惊吓,性命无忧。皇后乃恭王嫡母,尚未成事先弑嫡母的事,他若做出来,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这其间多少惊心动魄,沈氏跟独孤维唯不得而知。
一个月后太子登基,皇后晋为太后,太子妃韦氏为皇后。
虞贵妃所出顺王、平王,因参与恭王谋反,被杀,子女终生圈禁。
虞贵妃所出先帝长女华阳公主与驸马、虞贵妃娘家永平侯府,因勾结恭王意图作乱,被满门抄斩。
其他嫡系杀的杀,贬的贬,整个朝堂几乎被颠覆重来。
远在弁州被独孤绍棠关押的杨渥嫡系僚属,被一纸召令斩杀。其家眷男子刺配岭南,女子没入教坊司。
次年,改元天佑,是为天佑元年。
到了春暖花开,宁王萧恪带领折冲府三十多万人马进驻距离弁州三百余里的信州城郊,等待独孤绍棠领弁州兵来汇合。
折冲府兵马加上弁州兵,四十来万人,以宁王萧恪为兵马大元帅,二度讨伐吴地。
独孤维泽和独孤维濯这次也在随军之列。沈氏虽百般不放心,但独孤家世代武将传家,从军是他们必走的路,也无可奈。只得打起精神准备些吃的用的,想让兄弟俩带走,完了被独孤绍棠以一句去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为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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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维唯去年偶然出游,在弁州城西北五十余里的驼峰山上发现了十来株野生茶树,其茶品质出类拔萃,可谓茶中极品。
她当即跟父亲要了银钱将附近山头都买了下来,并在山上建了个小庄子,派人看守并打理茶树。
如今正是茶叶采摘的季节,独孤维唯禀了母亲,说要带着杜岩、阿敏和阿捷亲自去驼峰山采茶。
因路途远,言明会在庄中住上两日,等茶处理好了再返回。
自独孤维唯年龄稍长,便越发胆大有主意,独孤绍棠跟沈氏也不将她当平常小孩看待。
她独自带人出门办事已是常事,沈氏也不疑有他。
独孤维唯做男装打扮,带着杜岩跟同样做男装打扮的阿敏阿捷出了弁州城南门,却没有向西北的驼峰山去,而是直接南行,径自奔信州而去。
傍晚在周家渡口找了家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继续赶路。
薄暮时分,信州城郊的大营中,众将齐聚,仍在商讨对吴的战略部署。
萧恪高居正中,随意坐着任众将议论纷纷,始终不发一言。看似姿态随性,然谁都没敢轻视眼前的少年。
在坐的都是新帝一手带出来的将领,如今把他们交给幼弟,便是表示对这个弟弟无比的信任与看重。
也有不服宁王年轻,对他的他命令阴奉阳违的的,已被他二话不说拔刀斩了。
突然账外传来通禀声,一士卒掀帐而入,大声回禀:“启禀独孤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自称乃将军幼子。”
独孤绍棠蓦然瞪大双眼,长子远在京都,次子三子此刻便在军中,哪来的幼子?难道是维唯?
跟萧恪告罪出帐,大踏步前行,到辕门外一看,一行四人,当中做男孩装扮的不是独孤维唯还有谁!
她风尘仆仆手牵一匹大黑马,冲他笑得好不灿烂。
独孤绍棠被他家闺女弄得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他自己宠的人胆大包天,怨得谁来?
又是心疼她赶路辛苦,又是担忧她这会儿恐怕还饿着肚子,叹息着伸出一只大手揉揉女儿乱蓬蓬、毛茸茸的脑袋:“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娘怎么放心?”
独孤维唯把缰绳甩给阿敏,笑嘻嘻上前,“我跟娘说去驼峰山采茶,要在山上住几日。”
独孤绍棠点点她的额头,不认同地警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独孤维唯点头应是。
“怎么?想爹爹了?”
人来都来了,独孤绍棠也只得带着女儿进营,先安顿下来再说。
“嗯,我好久都没见到爹爹了……”独孤维唯拽着独孤绍棠的手臂,边走边说,稍倾又道:“不知能不能见到宁王殿下?”
独孤绍棠低头看着她一双大眼忽闪忽闪,似乎里面关着一只欢快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展翅欲飞。
一时心塞不已,想爹还在其次,恐怕真正的目的是来看宁王殿下的吧!是吧?
无语半晌,满嘴苦涩斟酌言辞:“再过两日便要拔营,最近几日忙得紧,殿下怕无暇拨冗见你。”
即便有暇,恐怕也不会专程见她一个小丫头。
心中再是酸涩,还是不忍打击自家宝贝。
先把人带进自己的大帐,交代亲卫队长梁东来照顾她,又叫人通知独孤维泽和独孤维濯过来见妹妹,这才急匆匆回中军大帐。
偶尔眼光掠过年少的兵马大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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