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计无离大惊,只觉眼前发黑,身子发软,险些就要跌倒。强忍酸痛苦楚,计无离连声问道:“师父,你说的是真的?你从哪里知道的?弟子父亲真被度朔宫人害死了么?”计无离虽想过父亲只怕早已被害,但听得师父将这噩耗告诉自己,哪里能不伤心欲绝,哀不可支。
华如烟仍是不疾不徐地平平说道:“嗯,你出赤凤国后你父亲就被杀了。”
“父亲……”计无离涕泪横流,扶住墙壁站稳,又哀声问道:“师父,您早就知道弟子父亲被人杀害,对么?”
华如烟也不怪计无离“诘问”,摇摇头说道:“为师也是今日才知道。据说你父亲是受不了折磨,自灭了神魂。”
“自灭神魂……”计无离目呲欲裂,恨恨道:“他,他定是受了极大的折磨,承受不住才如此……”修行之人便是肉身被毁,但只要神魂不散,那就仍有借体重生的可能;而神魂被灭,就是真正的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不说重生,便是投胎再为人也毫无可能。
“按道理说,你父亲杀了度朔宫主之子,度朔宫人杀了他便是。”华如烟似不顾计无离更加难受,又说道:“他们却将你父亲折磨的自尽都不能,或许还有旁的原因。”
“什么原因?”想起父亲死前仍饱受折磨,计无离更是心痛欲裂,又凄凄说道:“父亲他做了什么?为何被人如此折磨……”
华如烟忽然重重一叹,又低声说道:“我本不应该告诉你的。”摇摇头,继续说道:“听说你父亲得了一件绝世宝物,度朔宫人知道后才将他擒了过去,严刑拷打百般折磨便是为了让他交出那件宝物。”
计无离不懂,什么宝物能被父亲得到,竟能令度朔宫上下都来垂涎染指。计无离忽又明白为何掌门当然叫自己去问话,或许也是因为这件宝物吧。凄然一笑,计无离问道:“师父,那是什么东西?很要紧么?”
华如烟道:“听说那宝物名为‘含沙珠’,至于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知。”
“含沙珠、含沙珠……”计无离默默念叨,又似自言自语道:“那度朔宫定是没能得到吧?父亲若有此珍贵宝物,怎会让人知道?怎会不躲藏起来?呵呵,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东西,就如此折磨父亲,可恶可恨,当真是惨无人道,丧心病狂!”
“宝物是真是假尚无人知道,你……你节哀吧。”华如烟见自己徒弟伤心欲绝,想劝慰却不知该说什么。站起身来,又对计无离说道:“你身上有伤,别太伤心,好好休息,这几日就别练功了。过几日我再来看你。”说完看了看计无离,就悄然出了门去。计无离既悲痛欲绝,又对度朔宫恨穷发极,也没有送华如烟。
华如烟走后,计无离再支撑不住,重重仰倒在地。泪眼婆娑的看着屋顶,愣愣出神。出神了好一会,忽又放声大哭,声破屋顶,石海峰这一片的弟子都能听到。
“哇嘎……”哇嘎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计无离。
“清风明月本无价;
近水遥山皆有情。
睹物思亲常入梦,
训言在耳犹记心。”
伤心又愤恨,本就有伤未愈的计无离大病数日,七八天后才渐渐痊愈。这几日若不是毕千万每日过来,只怕连哇嘎都会因饿成病。
病愈后计无离仍是无精打采,恹恹若伤。想他自小衣食无忧,计闵夫妇向来是举案齐眉和气致祥,一家人虽聚少离多却也算得其乐融融。也因幼时过得无忧无虑,计无离原本十分活泼开朗,但如今他家道巨变,父母双双惨遭不幸,年纪轻轻的计无离便觉天地万物都索然无味,除了为父母报仇。
这日清晨,计无离练完功后又拔出雪霁。那日与方文比试斗法,计无离自断了与雪霁的联系,所以需要重新祭炼一番。轻车熟路的祭炼完雪霁,又想起那日比试后得了一件乌桑甲与一根缚神丝,便要一起祭炼了。
乌桑甲其实应叫乌桑背心才对,小小的一件背心,乌黑黑的既轻又薄,毫不起眼。祭炼完后就贴肉穿上,怎么说这也是“甲组第一名”才能有的奖赏,计无离自不会将其看作凡物。
缚神丝两尺多长,粗细与筷尖相若,轻若无物,莹白透明,又十分柔韧。计无离不知此宝具体用途,顾名思义应是能捆缚敌人的法宝吧。顺手祭炼了缚神丝,刚揣入怀中,想了想又掏了出来。
“哇嘎,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呀?”计无离摸摸哇嘎小脑袋,和和气气的说。
哇嘎不知计无离要做什么,却听得懂“游戏”,吱吱叫了几声又点了点圆脑袋。
计无离将哇嘎放在地上,指着门口说:“你跑,我追你,看你跑得快不快。”他知道哇嘎虽然平时看似笨拙迟钝,其实奔跑愈风,纵跃如豹。
“哇嘎。”哇嘎叫了一声,就猛地往前一蹿,眨眼功夫就跑出一丈多远,眼见就要到了门外。
计无离眼睛一亮,喝了一声“去”,将缚神丝丢了出去。正以为哇嘎就要被捆住,哪知缚神丝脱手后并未飞动,直直落在地上。
“咦?”挠挠脑袋,计无离捡起地上的缚神丝,开始琢磨:“这东西怎么没有用?莫非是有什么口诀么?”缚神丝是太清真人交给他的,当时并未说有什么使用的口诀。计无离又想太清真人怕是忘了将口诀告诉自己。
计无离又用“御物术”驱动几次,虽能让缚神丝飞来飞去,却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缚神缚鬼”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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