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左手。
夏以桐望着她的背影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多想。
健身比背台词要轻松,一想到下午要背台词,陆饮冰就不想吃午饭,人都是有抵触心理的,如果一件事让你狠狠地栽了跟头,那么无论你多想重新捡起来,心里总是有那么一道坎儿,很难越过去。
陆饮冰没和夏以桐说,她对记台词提不起来兴趣,下午都是硬逼着自己把台词往脑子里装,和先前游刃有余,钻研人物之外顺便把台词给背了的状态完全不同。
令她心生惶恐的是,她找不回那时候的自己了,找不回对剧本发自内心的喜爱和享受的感觉。
夏以桐下午比昨天还严重,眼珠都熬红了,除了想睡觉外根本没有别的心思,完全注意不到陆饮冰暗藏在内心的焦虑。有时候陆饮冰让她看会儿书,坐在那儿半天书拿倒了都不知道,还是陆饮冰给她摆正了。
“无名小卒?”陆饮冰对着空气默背,“你爹梅若云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正相反,他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她睁着眼睛,愁眉紧锁,“二十……二十年前,不仅在滁州武林大会上力挫群雄,而且大败西域高手,与当时的大辽第一高手狐鹿盛定下二十年内不许踏足中原的约定,是何等风采!别说二十年前了,就是二十年后,也无人能及他万一!”
夏以桐靠着飘窗,脑袋撞了上去,砰地一声闷响,她摸摸脑门,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遛弯儿,暗恼差点又睡着了。
视线模糊的时候,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陆饮冰将剧本摔在地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剧本还好好的在陆饮冰手里。
夏以桐笑了笑,就说么,陆饮冰怎么会扔剧本呢。
☆、267
陆饮冰弯腰将剧本捡起来,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两天了, 就一段词, 还背得磕磕巴巴,没有一点长进。她不是没有耐心,也尽可能地静下心了, 像以前一样揣摩角色感情过后, 便按部就班地背台词。
一遍不行, 两遍, 两遍不行三遍,三遍不行就十遍,一百遍,就算是傻子都会背了,她居然比傻子还不如。
不是没有期盼过会有奇迹发生,她失去的东西在某一遍背词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又回来了,她还是那个风光无限可以演绎出无数人的人生,让圈内所有人都捧在手上的陆饮冰。
可是一次也没有。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 就是因为它不会轻易地发生, 它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冰冷而漠视地俯视着天地万物, 去留皆是无意。
剧本的一角被揉搓得几乎缺失,陆饮冰反复地念着台词,嘴唇磨起了白皮。身边忽然一沉,陆饮冰看过去,夏以桐往她身边的沙发里一坐, 头枕在她的胸口,难受地哼哼道:“陆老师,我不舒服。”
陆饮冰静了静,把剧本放下,一只手托着她的背,柔声问道:“哪里不舒服?”
夏以桐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跳太快了,不舒服。”
陆饮冰贴着她的胸口听心跳,果然比平时跳得快特别多,远远超过正常范畴。她一边安抚着夏以桐,一边给医生打电话,医生回答说,和嗜睡一样,是抗精神药物的副作用,可以不用处理,如果实在难受的话可以吃点儿心得安。
家里没有药,要出门,陆饮冰让夏以桐在家等她,她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夏以桐不肯,说陆饮冰要是一走她肯定就睡着了,那晚上就不用睡了。
陆饮冰摸摸她的脸,说:“我去楼上拿点东西,马上下来,然后我们就出去开点药回来。”
夏以桐用手指撑开眼皮,用力点头。
陆饮冰笑了笑,上了楼。
她没什么要拿的,东西都在电视柜里,就在客厅,她关上门,背对着门口蹲下,把脸埋进膝盖,呆了很久很久。她自我感觉很久,一看时间才过去十分钟,站起来,对着镜子挤出笑脸。
夏以桐很乖,在楼下客厅里,围着饭桌走圈,一边走一边打哈欠,见到她就跑过来,身后无形的小尾巴摇了摇:“你好了。”
“好了。”陆饮冰套上大衣,心软成一片,捏捏她的耳朵,帮她也穿上双排扣的大衣,从袖口下牵起她的手,斗志昂扬地喊道,“走咯,去拿药。”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要去征战星辰大海呢。
陆饮冰开出去一段,在路边停车,再回来的时候往夏以桐手里塞了杯热咖啡:“暖暖身子,顺便提提神,别在路上睡着了。”
夏以桐“哦”了一声,问:“那你呢?”
陆饮冰打火启动车子,缓缓踩下油门,回到行驶车道,道:“你先喝吧,我喝剩下的,给我留一口就行。”
“好。”夏以桐道,“你刚才就这么下去,有没有被认出来啊?”
陆饮冰说:“不知道。”
夏以桐端起放在腿上的咖啡:“那……”
陆饮冰:“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怎么那么烦啊,我还要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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