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勇询问道:“村长,你知道东海郊方家村的位置吗?”
先前那沧桑老者噌地一下从人群中站起,急走过来道:“大侠,您为何找寻方家村?”
方勇有点茫然地看着他:“老伯,我叫方勇,方家村是我老家!”
老者身心剧震道:“你父亲是谁?”
“先父方宏达。”
老者一把抓住方勇双手,泪眼朦胧地凝视着他,颤抖道:“天哪!你还是开了眼啊!方家村竟然还有后人!”
颤巍巍地抚上方勇肩膀:“好!好!......老夫方世信,方家村最后一任村长,和你父亲同辈!”
“大伯!”方勇扑通一下跪倒,叔侄两人抱头痛哭。
十七年颠沛流离地逃难,原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想不到海盗屠村之后竟然还有幸存者,穿越十七年的情仇爱恨在此刻交织,化为呜咽:
血债血还!
一行八人在方世信的带领下策骑飞出村口,连夜赶往方家村。
聂伟他们被留下来善后,保护和照顾村民,训练的同时做好撤退到湖心三岛的准备。
曙光驱走黎明前最后一丝黑暗,静静地洒在村头坟堆上。
新起的一座坟,新刻的两块牌。
方勇擦干眼泪,领着兄弟们拜别,毅然背起狼旗,飞身上马,过村不入疾驰向东南。
如雷蹄声响在林间小道、山间幽谷,扬尘穿掠荒野,一路直到东海。
几人从礁石间探头看向风和日丽下的右前海平面,一三桅巨舶如庞然大物般静泊在离岸三百丈处,大小十几幅风帆布满全身,船首巨龙头雕正张开血盆大口,昂首怒翘,大有将一切生吞活吃之势。
侧边四十只大桨伸如龙爪,若御水而行,再有顺风相助,必一触即飞。
船尾侧还用缆绳高悬一艘小船,也有突翘的龙头龙尾雕饰。
“假设一艘三桅战船载员五百,除去划桨手一百四十人,水手和战斗人员还有三百多。水东村一战我们杀死了两百多名海盗,那剩下的应该不多了。”杰克对看得目瞪口呆的众兄弟分析道。
方世信双目炯炯叹道:“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敌船,他们这种帆船很适合航行,船体呈流线型,阻力小,远海风大时用帆动力,近海无风时则用桨,或者帆桨并用,确保行动如飞。”
杨修贤奇道:“方伯怎会对船有如此研究呢?”
“二当家您不知道,老夫曾是大汉朝江北造船厂匠师,对楼船颇有心得。”
“看!右岸沙滩上有艘龙船,和挂在巨舶尾侧那艘一模一样!”燕七指着右边打断了他们。
“嘘!”相距不足百步,杰克示意大家轻声。
小心退进树林,再后撤两百步,杰克和方勇潜向沙滩龙船所在处。
离它五六十步远时,杂耍逗乐的嘻哈声清晰地传进二人耳鼓,听声辨位,林前沙地共有十名海盗散坐值守,一副懒散松懈的样子。
杰克功聚耳目,侧听探查四周动静,随后示意方勇从后绕到他们右边侦查。
透过林间隙缝观察地形,左边恰好有突前的几棵树挡住了海盗们的视线,否则刚才他们越过沙滩前往礁石必定被发现,也幸好早将马系在更远的林子里。
未半晌方勇潜回,附杰克耳朵低声告他右侧没布暗哨。
“你回去通知他们,两人一组,一个时辰后再来换班,等天黑了我们再看情况行动。”杰克嘱咐道。
很快天黑,巨舶甲板上一组组风灯照得四周海域亮如白昼,甚至上面两层舱壁的舱窗也全打开,透出灼亮远射。
船上各人叽哩呱啦的鸟语,喝酒猜拳、高声吟唱和隐隐女子哭泣哀求声,都喧闹地混杂在一起。
然而海滩这边却出奇地宁静,没有一点灯火和声响,十名海盗由白天的明哨转为暗哨,悄悄潜伏在岸边以龙船为核心的三四十步范围内。
难道他们只怕夜晚偷袭?
思考中的杰克正要指示兄弟们行动,忽地一束强光向他们这边射来,穿进密林,照到铜头稚气大脸上。
吓呆了铜头一动不动,灯光一强一暗地在他脸上连闪三下,随后林前沙地也点起风灯一闪一灭地三下回应。
当铜头大吁口气伏下来时,岸边余光下,四散的海盗聚回龙船划向巨舶,攀悬梯上甲板后换下另一批人上岸值守。
一晚平静过去。
第二天寅时,夜日交替之际,也是轮值晚班最后一次换岗之时。
风灯闪闪灭灭后,岸边的龙船在黑幕中划水前行,如幽灵般悄然靠上熄了大半风灯的巨舶。
夜深人静。
方勇一手抓住悬梯,手脚并用飞快地向上攀爬,杰克、司马翎、燕七、铜头和铁柱紧跟其后。
他们之前悄悄解决掉岸上的十人,留杨修贤和方世信在林中隐蔽,趁交接班时混上敌船。
叽哩咕噜的抱怨声在上方响起,方勇抬头见一海盗正探头出来查看,右手匕首一划,割了那人喉咙,左手一把把他拽了下来,同时两腿一蹬提着尸体窜上甲板。
此时,从两侧早他一步飞上来的杰克和司马翎已将周围九人刺死,正掠向甲板四处搜寻。
燕七三人随后一一上船。
也许是从未想过会有人敢来偷袭,偌大一层甲板上竟然再无一人。
让燕七把守上层,五人提气轻身,扑进下层船舱,这也是从下往上数最高的第四层舱。
铜头守在楼梯口策应,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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