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萍到省体委报到后,一眨眼,两个月过去了。
对于正处在豆蔻年华的青年男女来说,最困惑、最受煎熬的遭遇,莫过于正当两情热恋时,突然受到外力的干预和冲击!
两个月中,丽萍每天给李刚打电话,李刚那边呢?要不就是手机关机,要不就是没人接听,也不知是手机坏了,还是李刚有意不接。
没办法,丽萍就隔三岔五地给李刚写信。而且每次写信都明确要求他赶快回信。
谁知连续写了十几封信,却没得到李刚一封回信。
丽萍不知道心上人出了什么意外,就用手机给李刚发了条短信,她在短信上写道:“刚,亲爱的,为什么既不接我电话,也不给我回信?你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在为没有到省体工大队工作而难过?如果再不回信,或者不接电话,我马上回去找你!”
没想到,丽萍她这招真管用了!
不到十分钟,她就收到了李刚的短信。
只是,李刚的短信让丽萍的心都寒透了!
李刚在短信中写道:“丽萍,请不要再与我联系了。我们之间已不适合再联系了!但愿你适应新的环境,并真心祝你幸福快乐!”
语气之吝啬,态度之冷漠,空前绝后!
丽萍赶紧拨打他的手机,真没想到,手机里传来的,又是电脑话务员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难道,难道李刚真的出了意外?
在焦躁、担忧和不安中,丽萍咬牙在省体工大队又熬过一个月。
实在忍不住了,这天,她向体工大队领导请了假,心急火燎地登上了开往县城的列车。
火车南下,一路飞尘扬沙。
子弹头形状的动车,冲开大气层的无形阻挡,在江南的丘陵间逶迤驰骋。
凝视着铁路两旁忽闪即逝的护路林,以及一片片盛开的紫罗兰花和夹竹桃花,还有远处高高低低、各不同的大小建筑,冥冥愁思在丽萍脑海中剧烈翻滚,沸沸扬扬:
眼前的社会,正处在剧烈变迁的改革时代;省城的经济、省城老百姓的生活,也在繁华热闹中与时俱进;
而我呢,这几个月的体重却在明显下降!
省城的两位干部子弟,一次次地到体工大队来邀请我,要请我去逛商场、逛公园、看菊展、看内部电影、游名胜古迹……
然而,我知道他们邀请我的用意,我只能一次次地拒绝他们,总是让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他们还不断地要我捎信给父亲,请父亲给他们买县城的土特产。
我也只是给父亲随便打个电话敷衍了事。
父亲呢,他的想法我也是知道的,他会积极地为梦都和郝敏买土特产,会要我到火车站去接货,然后转送给两位**。
我该怎么办?我只能上车站去接货。但我接了货后,是请快递公司寄给他们的。
反正,我是尽可能不跟两位干部子弟接触,尽可能不让他们对我产生非分之想!
这么做,是我对两位干部子弟有反感吗?
当然不是!
平心而论,郝敏机灵活泼,热情大方;梦都诚恳持重,有礼有节。
象这样的干部子弟,在当前社会中,应该说是不多见的。
可我为什么要疏远他们呢?
我是怕与他们相处得太频繁、太随便、太亲近了,他们会立刻想入非非。
特别是那个副市长的儿子王梦都,看得出,他是在追求我,他会向我发出直接的进攻!
而我呢?对王梦都的追求又不可能答应!如果让他有了机会,如果他真的当面向我求爱,我该怎么办?
真要那样,大家就太难堪了!
李刚啊李刚,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事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早把你当成了我的终身依托、终身伴侣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早就准备向你献出我的一切了吗?
到省城三个多月了,除了训练、比赛、集体外出,我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呀!
体工大队的领导对我的照顾是体贴入微的,这里的队友待我也是亲如姐妹的。
可是,没有你在身边,我总感觉没有主心骨,总有一种孤岛他乡的离愁,总有一种无着无落的凄凉!
其实,我也很想外出游玩、去逛街、去看电影、去公园散心!
然而,你能理解一个姑娘的苦衷吗?
象我这种年龄,在周围的人没有确定你有“男朋友”之前,同事们都会热情地问你,“有朋友了吗”?“要不要介绍一个?”
还有不少跳水队的男队友们,干脆就象猎狗追兔子般,三天两头对我穷追不舍。
所以,我宁愿把自己深深地关在屋子里,哪怕孤独冷清,也不敢轻易地外出交友,更不敢与两位干部子弟接触。
每天,我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担忧,好象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到某种难以自拔的泥潭之中。
李刚啊李刚,你可知道,就在上个月,父亲又来了两次省城,又逼着我陪两位干部子弟外出旅游兜风。
我一再推辞,说我训练忙,身体累,不愿出门。
父亲就朝我大发雷霆!
你知道父亲怎么骂我:“放你妈的狗屁!看场电影,只要屁大个功夫;上趟公园,就象在家门口逍遥散步,吃喝玩乐上街下馆子,又不要你掏个子儿!你为什么就不能陪梦都和郝敏去玩玩呢?你晚上也要训练吗?星期天也要跳水吗?放着金饭碗不抱,一天到晚抱着个泥疙瘩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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