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厅堂,只要全家齐聚的场合,都会订在正院。
宫里送来的粥锅,这会儿已摆上桌,用炭火热腾腾地温著,连同其他早膳一并摆开。施粥的时辰是早上,惯例上也就与早膳一起用了。
宁西今早过来正院时,身上披著绣娘刚送过来的新毛皮斗蓬,说是四爷让裁的,颈脖处特意缝了圈高领毛皮,又轻又暖。耳边还戴了件改良过的“卧兔儿”。
“卧兔儿”是明代贵妇人带在脑袋上的奢侈品,多用高贵的貂皮做成。经过绣娘巧手,把宁西提出务必盖到耳朵的保暖要求给加了进去,就成了类似现代的兔毛耳罩。只是连著两耳罩的部分不是塑胶,而是编绣著相当精巧的发带了。
这套在宁西眼里保暖度总算达标的衣装,在福晋及格格眼里,就是华贵精巧又新奇的扮象了。单看那油光水滑的貂鼠皮,光毛料就胜了宫里发下的定例许多,裁制的心思新颖,做工又处处精细,一见就与旁的格外不同。
衬著武格格的好样貌,一瞬间桌边又是静了一静。
随后李格格眼里便浮上些不服气。她知道武格格因为献了石头先前接了赏,恐怕这些毛皮就是了,可接赏的缘由还不是沾了她们有孕的光。虽说四爷当天也赏了两房份例,但这武格格就好意思这么占她们便宜么。
李格格坐在桌边笑道,“武妹妹这身毛皮真是漂亮。便是我与宋姐姐有孕得的赏,怕是还不若妹妹你呢。你那石头,可真是让我们所有人都跟著沾光啊。”
这当然是反讽,宁西如何听不出来,于是也笑,“姐姐客气。谁叫这石头旺,一往四爷砸去你们就恰好都能有孕。咱们也算合作愉快啊。”
李格格品了品,觉得这话不就暗指她们也耍心眼么,才要回辩个几句,四爷的队伍就来了。
而跟在四爷左后方的,竟还有一名低眉顺目的老妇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诡异春/梦--
宁西:嘿嘿嘿,我比四爷大!
☆、腊八宴
四爷没当先介绍老妇人是谁, 而老妇人跟随的位置也显示著她仅是名仆役, 而非客人,她随四爷一进厅,就跟著后头的太监们, 站到一旁待著去了。
至于四爷则来到福晋身边的正位, 接了所有人的福礼, 简短说几句腊八常说的祈福吉祥话, 就让人开动用膳。
一旁伺候的奴才们,首先就给所有主子都盛了碗腊八粥,一一端到主子们前面。便是如此, 想著亲近四爷的福晋, 依旧抬了手, 再把四爷的碗往他方向挪了挪, 周到地说了句,“爷小心烫。方才热著久了。”
四爷恩了声, 遂拿起汤匙舀了舀,散散热后, 方才抿了口。
福晋见著四爷照著自己说的做了, 心里觉得受用, 这才开始用著自己的。
不过福晋今天似乎心情很好,静下不久之后, 又主动找四爷说话,“爷说的经书,妾身又抄写了几册, 昨日已使人送去给额娘。今日佛前供粥,应是能赶上的。”
食不言寝不语虽是原则,但要碰上难得出现的四爷,这些都能一边站去。四爷自白云观回来之后,就颇为忙碌,连在后院过夜都不曾,只有白日有事交代时,才到各房说说话。福晋肚子里一堆话想与四爷说,也只好抓住这个机会了。
四爷放下汤杓,点头,“你有心了。别太劳累。”
福晋自是欣喜,混著羞怯规矩地欠欠身回了礼,稍后发觉自己有些脸热,赶紧低下头喝了几口粥。倒没发现,四爷这时已停下了用膳。
宁西难得多看了几眼四爷与福晋,觉得这两人就像古装剧里的模范夫妻似的,而后摸摸自己胸口,哎,鼓鼓的,没什么吃醋或憋闷的异样,于是更安了心些,低头认真地喝起粥来。
而宁西不知,他这边才低下了头,四爷视线就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他身上。
一旁的李格格像是要与福晋打擂台似的,接著也开口笑道,“爷,婴婴也学会叫阿玛了呢。等会儿用完了粥,爷抱抱她,她肯定开口的。”
方才她见四爷带著老妇人进门,简直是双眼一亮。以她的直觉,及这名老妇人行事规矩、气质肃然的模样,她能肯定这位该是以前在宫里待过的嬷嬷。而四爷这时突然找了位新嬷嬷过来,还能有什么事儿?可不就是要让这新嬷嬷帮手管家的事务么?
如此一来,闻菊说的四爷不想让杨嬷嬷杵在自己跟前,是顾虑自己感受,那么,有了这个新嬷嬷帮扶,四爷可不就能把管家权交给自己了?
四爷视线随李格格的话,移到了二格格身上。因为李格格有孕,二格格不再坐在自己娘亲腿上,而是得了另一把小椅子坐著,由婢女伺候著吃食。她这会儿皱著眉、嘟著嘴努力咀嚼的模样,当真可爱,也没发现四爷正看她。
李格格就坐在二格格身边,见机会难得,扯了把女儿的小袍子。二格格迷糊地转头看看自己娘,又朝著娘伸的手指看去,耳边听到这几天娘一直教的“快叫阿玛啊”的嘶嘶声,心有灵犀地扯开嗓子,嫩嫩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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