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络,也眼馋了,非要跟三姑娘较较高下而已!”
叶绮笑而不语。
依兰说完就走到院子里,要把睡莲全折下来,叶绮忙拦她:“还没开花儿呢!”
依兰撅嘴道:“咱们不折,等着她们一个个来折个干净么?”
叶绮笑道:“你快丢开手罢!难道为着她们,把花儿都糟蹋了!”转身拿过菱花靶镜,照一照才绾起来的双鬟髻,心想,蓁儿只怕不敢再来动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了。
四姑娘当夜皮肤红肿,起了一脸米粒儿大的痘,芳姨娘着急忙慌地叫了大夫来,大夫说是铅粉所致,又一一查验了逸画屋里的吃食用品,查出是蓁儿折的睡莲上有残留的铅粉。逸画从小就沾不得铅粉,她脸上扑的粉,都是用花瓣蒸了香露做的,连屋里的丫头也不许用铅粉,蓁儿居然这样马虎,立时就被芳姨娘扇了两个嘴巴子,骂得狗血喷头,蓁儿的脸当时就高高得肿了起来,刘氏当然也要做出嫡母爱护庶女的样子,立刻就要撵她出去,念着蓁儿的老子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饶,逸画也同意留蓁儿将功补过,刘氏这才答应打她二十板子,算揭过这事。
依兰派了几拔小丫头去刺探过之后,在青芙院大说大笑,嘲笑蓁儿的惨状。剑兰劝她也不听,叶绮拣起一枚梅花蜜冻,笑吟吟地嚼在嘴里,蜜冻是用二月里新发的白梅做的,一瓣瓣的白梅凝在剔透的糖冻里,如寒冬庭前纷纷的雪片,在半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不完地落。
她晚饭胃口极好,吃了两个茶花卷,一个油盐炒枸杞芽下去大半盘子,又吃了一海碗高汤荠菜馄饨,一个个雪团儿般,高汤香浓,荠菜新鲜多汁,叶绮吃得干干净净,打着饱嗝在镜前由剑兰伏侍卸妆。
剑兰一边给叶绮摘下珍珠耳环,一边劝道:“姑娘别跟她们置这些闲气,还是趁着老爷如今得势,先做定了大事要紧!”
叶绮褪下腕子上一只如意卷草纹的素银镯子,伸了个懒腰,笑道:“四姐姐不是早就说过一千遍了么?我早晚是要做‘秀才娘子’的!”
从小到大,逸画最有兴味的乐事之一,就是嘲笑叶绮早晚要做秀才娘子,还脑补出秀才娘子的各种日常来,兴致勃勃地演给叶绮看。
剑兰最着急的就是叶绮的慵懒的性子,旁人都为她急得冒出火星子来了,她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架势。
剑兰紧锁黛眉,苦口道:“奴婢是一心为了姑娘,姑娘却还在这里说笑!”
叶绮见她面色红涨,知道剑兰是真着急了,才敛了容色,郑重道:“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我,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的,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已是万幸了,难道叫我去催着舅母给找婆家?”说着这样的玩笑话,叶绮忍俊不禁了,她从来都是顺时守势,命中的辛苦,只要还没降临在身上,她便不去多思多想,命中的幸福,只要还在身边,她就悠然自得地尽情享受。
剑兰忧虑,说出心里话,“太太是对姑娘淡淡的,可还有大姑娘——她可一向是疼姑娘的!”
月色透过绡窗,如流霜,似飞霰,飘飘洒洒,落进叶绮的一双明眸,剑兰已经不止一次地暗示过她,悄悄找逸琴作主,可叶绮看似性子散漫,对自己的处境,却是极明白的,姑娘找婆家,就如街市上买菜,有几两银子买多少菜。断没有用买萝卜白菜的价钱买到鲍鱼海参的道理。
崔府的“表姑娘”和崔府的“姑娘”,差了一个字,却是天差地别,她叶绮无父无母无兄弟无祖产,人家高门大户家出挑的子弟凭什么娶她?她去求逸琴,也只是给大姐姐徒增烦恼而已,大姐姐虽然聪明机变,可为人儿媳本就艰难了,更何况是帝王家的儿媳!
只是有些委屈剑兰了,她跟依兰不一样,依兰是无意中得罪了太太身边的卞嬷嬷,才被发配到青芙院这口冷灶上来的,剑兰虽然也是买进来的,但她为人乖巧,一度做到了逸琴屋里的大丫头,后来逸琴怕出嫁后,家里无人护着表妹,才把剑兰拨过来伺候的,不然,剑兰如今已是诚郡王府的女官了。
叶绮微笑着拍拍剑兰的手背,笑道:“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大本事,可到时候定然尽我所能,给你找个好婆家,体体面面的把你嫁了!这些年我也攒了些私房,嫁妆的事你不用愁。”
剑兰原是来劝叶绮的,谁知叶绮竟说起给她找婆家的事,倒叫她羞惭不已,红着脸儿低声道:“姑娘说什么呢!奴婢只是想着再过几个月,您就及笄了,为姑娘着急而已!”
叶绮在象牙镂花的圆月镜里,看到剑兰低垂柔颈,缓缓地为她通着头发,点头道:“我知道了!”
帐幔低垂,烛光摇曳,她晚饭吃多了,犯食困,剑兰又在刻花鸟兽博山香薰里添了宁神的檀香,叶绮塞了一只玄色织金宝相纹的引枕在背后,托着腮,在青烟袅袅中,朦朦胧胧地想着心事......
叶绮从来就知道安分随时,那年徽州的巨贾顾家来京城,在崔府住了几日,顾家大爷顾颐白比叶绮大着四五岁,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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