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你出去!”
罗慕之仰天笑道:“他来催我做什么?我就是来同你一起坐牢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苏轼《定风波·三月七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昨夜海棠初著雨
叶绮惊得半日合不拢嘴, 待她反应过来, 忽然拉起罗慕之道:“不成,你不能跟我在这里, 万一我受株连,岂不要连累了你!”
罗慕之斩钉截铁地道:“你若被流放,我与你一起流放, 你若被杀被剐,我同你一起被杀被剐!”
叶绮知道罗慕之的脾气, 平时万般都让着他, 可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 叶绮是犟不过他的,叶绮垂头坐在炕上,滴下泪来,哀声道:“你要知道,若没事还好, 若有事, 就是万劫不复的大罪, 你从小刻苦读书, 好不容易如今会试也考完了,眼看就能光耀门楣,岂能为我毁了你的前程?”
罗慕之道:“你说人努力活着是为了什么?银子?权势?光耀门楣?都不是,是为了活得舒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若是失了本真去求那些身外之物,纵然一世生活在富贵窝里,又有什么趣儿?”罗慕之取出绢子,给叶绮拭泪,“好了,别哭了,哭花了脸儿,都不漂亮了!”
叶绮抬头凝视了罗慕之一会儿,忽然紧紧抱住了他,还没等罗慕之反应过来,人就被叶绮压在底下了,绵绵密密地吻如烙铁般落在罗慕之的脸上,烫得他喘不过气来,天地都没了重量,一片茫然无依,京城的第一场春雨犹如夏夜的雷霆万钧,雨似急箭,窗外千万条雨线映在窗纸上,瑟瑟地抖着,交叠在一起,每一寸肌肤都在痉挛着,然而叶绮和罗慕之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小小的陋室变成了□□的天堂......
醒来时,罗慕之和叶绮被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晨光中,如纱似雾,潮润的湿气仿佛在诉说昨夜那一场密风急雨,罗慕之两条臂膀紧紧地扣在叶绮圆润的肩头,叶绮的头贴在他的胸前,散乱的青丝扎得罗慕之的皮肤微痒,但他仍旧紧紧拥着她,看着叶绮呼吸匀称,娇肤胜雪,忍不住伸伸脖子又亲了她一口。
叶绮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罗慕之的温热气息,缓缓地睁开眼,就看到了她在这个世上最眷恋的那个容颜。
“醒了?”罗慕之笑盈盈地看着这个昨夜在他怀里娇吟的女子。
叶绮点点头,她通身都很疲倦,暂时不想说话,却是幸福的疲倦。
“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就是在这一天的早晨,要亲手给你做早饭的,你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今天我该为你做,可惜......真没想到会是在这里......”罗慕之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在叶绮的粉颊上,耳根后,白皙的脖子上印上吻痕。
叶绮笑道:“这里才是最好的所在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世上肯与你同富贵的人很多,愿与你共生死的人却寥寥......”她真是快活极了,心窝里源源涌出的欢喜淹没了初经雨露的不适。
罗慕之笑道:“所以你好不容易捉住我这个‘有情郎’就扑上来了?这样的事听说只有庆成长公主做过......”
叶绮却毫不介意,笑道:“长公主做得,我就做不得?她跟郑驸马不是恩爱了一辈子了!”
罗慕之道:“我哪里能只跟你恩爱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要娶你做妻子!”
叶绮笑而不语,罗慕之自己提到“娶妻”这回事,叹道:“你说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咱们拜堂那晚,为什么我就躲在碧纱橱里,早知道你这样好......嘿嘿......”
叶绮心道,身体的欢娱再好,若没有感情在,也是毫无意趣的,抬头瞧瞧天色已是不早,送饭的女人估计就快来了,若是看到两个人坦诚相见地抱在被子里也实在太羞人,叶绮说:“快起来吧,一会就要来送饭了。”
果然两人才穿了衣裳下床,早饭就送来了,不过是些青菜豆腐米饭之类,半点荤腥也不见,两人却觉得这是世上美味的饭菜了。
香香甜甜地吃过饭,叶绮用桌子上的粗桃木小梳子细细地通了头发,仔仔细细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没有依兰伏侍,她梳不出美丽的发式,只能尽力将髻子挽得光滑端正些,叶绮现在才觉得自己是个真真正正的妇人了,她的心真正的成熟了。
将金钗玉环插戴好了之后,叫罗慕之看,罗慕之又是赞不绝口,“我家娘子怎么妆扮都好看!”
叶绮笑笑,两个人在房里总不好闲着不做事,干脆用笔画棋盘,以黑点代黑子,圆圈代白子,在纸上下起棋来,为了让关进来的人想起什么随时可以供述,桌子上总是常备着笔黑纸砚的。
两人就这样下一会儿棋,聊一会儿天,有时候让叶绮静静地坐在那里,罗慕之为她画肖像,虽然只有白纸淡墨,他们仍旧十分享受这种相处的幸福时光。
“可惜我画功不好,连娘子十分之一的美丽也难描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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