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怎么对人家那么凶?”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郁闷没地方发吧。”瑶瑶的脸上掠过一丝羞涩。
“你还有郁闷?我看你挺潇洒的。”我说。
“子昊,我给你说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是不是感情上受了点刺激?”我想起我妈说过的话。
瑶瑶动作优雅地啜着杯子里的酒。没有说话。在很柔很淡的灯光里,我能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她有点忧郁,有点漫不经心,似乎与周围的喧嚣极不协调,却又给人一种很沉静的感觉。
我们坐在火锅边,瑶瑶的目光凝在跳动的火苗上,她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精致而优雅地款式挺适合她的性格。我看着沉默的瑶瑶,伤感地想。
“子昊,我真的想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种爱,能让人不受伤?究竟是我学不会爱的技艺,还是爱的本质就是一种伤痛?或者,只是因为我已经太脆弱,以致于不能承受爱最后的结果?”瑶瑶又喝了一口小二,仰起头对着我说。
“瑶瑶,其实这爱情就像是这火焰,既能烧出味鲜醇香的美食,又会把人灼伤。”我说着从锅里夹出一块涮好的肥牛放进嘴里。
“我已经不敢真正的去触碰爱情了,也许我会躲的远远的。也许我会拒绝别人的爱,因为我发现自己的以前就像梦一样,什么都变得不真实,背叛似乎也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中又有太多的迷惘和困惑。所以我选择就这样的生活着,堕落着。”瑶瑶边说也伸出筷子往碗里夹了些东西。
在碗里搅呼了几下,接着说:“这几年,我总是流连在那些暧昧的酒吧,可是我知道在酒滑落口中的那一刻,滋味真的是不一样,夜里难以入睡,心的伤口不容易痊愈,在混混噩噩之间我飘荡着,似乎灵魂已经不属于我,随着伤口在死亡,在消失。”
“有那么严重嘛?瑶瑶,我这人心软,你这么痛苦,我可能都吃不下了。”我嘴里边嚼着东西边带着戏谑的口气说道。
“你爱吃不吃,我可不把你当外人,瑶瑶我也不是上大学时候的瑶瑶了。羞涩的时代的过去了,我也不在装着那么纯情了?”瑶瑶又喝了一口酒。
“嘿,瑶瑶,你知道吗,你喝酒的姿势很美,笑的时候更美,像一朵刚绽放的鲜花。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不过略带了点不太真实的成份。”我岔开话题,我担心我会酒后乱性。
瑶瑶“嘿嘿”笑了。她睁大着眼睛带着玩味的看着我。停顿了一会儿,说:
“你可以让我陪你去逛街,看电影,看外面的风景吗?我也带着你去酒吧炫耀炫耀。”
“不行。”我一口回绝她。我想这是在北京,不是在国外。
“那么,聊聊天,说会儿话,总可以吧?”她笑得有点狡黠。
她说到这里,她又停顿了。眼睛一下子望着窗外,又收回来看着我。像是在我的脸上寻找着痕迹一般。她的眼神变得很温柔,也许柔和的灯光在作祟吧!我感到脸稍微有点发烫。我好象不太习惯她那专注的眼神,那样会让我沉沦陷下去的。瞬间,像似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你的眼神中为何会有落寂的颜色?”她忽然冒出一句。
让我完全招不住架。我只能以笑带过,来掩饰我的窘容。
生命中曾经的纯真不会老,她会在某一天,猝不及防地以年轻的面孔出现于你的面前,你的记忆。
她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你过去的岁月中存留的某一点遗憾。这遗憾搓磨着你的心,让你有了一种让往事重新来过的渴望。
一桌的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好几瓶,瑶瑶又叫了几瓶小二。索性我们都拿着酒瓶往嘴里灌了起来。
我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的手心竟紧张得有汗沁出。这之前,我也算是在情海沉浮多年的人了,在我看来,男女之间,无非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在情场上也是行得通的。只是如今世道变化太快,女人一个个都蜕变成精了,如果你不小心问她都爱过谁,她反而会反问你:我是妖精我爱谁?
其实,瑶瑶并不能喝酒,我看她已经醉意朦胧了。但是她还是坚持要由她付帐。她从包里拿出几张1oo元的人民币,交给了服务员,口齿不怎么利索的说道:“不用找了。”
瑶瑶扶着我从餐馆里走出来,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地上已经被大雪覆盖住了,厚厚的雪面上光洁如缎,上面泛着淡淡的水波纹,踏上去吱吱直响。空中却见寒风夹着雪恣意地叫嚷着、闹着,象任性的孩子。雪花不时地钻进我们的脖子里,衣袋里,一会儿工夫,满头满身都是雪,就像是一个移动的雪人。路旁的树木已被雪尘封了,枝叉上辍满了雪。和远处的雪松相映成趣,真是应了那一句古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你的车怎么办?”我以为她会去开车的,但她却手挽在我的胳膊上,在雪地里摇晃着漫起步来。
“就搁那儿吧,丢不了。”她的身子几乎全靠在了我的身上。而且还调皮的撩起腿拨弄脚下的积雪。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院儿里堆雪人吗?”
“记得。”我说,其实我只是记得英子的模样,对瑶瑶似乎印象不深了。
“那时候就觉得你高大挺拔,眼睛很亮,亮得我不敢正视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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