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了鼓手200块钱,身上就还剩下250,嘿,多好的数字,我就和这数字一样:250。
(九十八)
还有十一天就过年了,现在已经是二月初了,拿着这250块钱,我怎么回家,连车费恐怕都不够吧?更别说一年到头了回家时买点礼物孝敬老人。
鼓手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说要买点特产让我带回去,感激他的同时,也深深的难过,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似乎看出了什么,问我:“怎么了?遇到麻烦事了?”
我只好把江总如何对我的事说了一遍,鼓手二话没说转身进厨房,提着两把菜刀就说:“走,去找那老野崽!”
去就去吧,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然后就随着鼓手出门了。
路上想了很多,主要还是鼓手方面的原因,他的家在本地,他有老婆,有孩子,如果我们今天真的碰上老江了,怎么办?钱能拿得回倒罢了,但我走了,鼓手呢?他会不会以后去找鼓手的麻烦?鼓手可不象我,他可是拖儿带口的,儿子上高中了,马上面临着大学,如果鼓手出了什么事,他儿子怎么办?如果钱拿不回来,谈不拢,这刀是砍,还是不砍?
我砍了,我可以跑,通缉就通缉,抓得到我再说,问题就在鼓手这里,他可是跑不了的,我不能害了他,我冷静的想明白了,我站住了脚步,鼓手不解的看着我说:“你没胆了是吗?我就知道你没胆了,你不去,我去。”
我拖着鼓手说:“哥,别去了,没事了,这钱我不要了。”
鼓手生气的说:“怎么行,你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咽不下,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说完硬拽着我往前走。
我挣脱他的手说:“哥,别去了,我不想你出了什么事,你儿子没了依靠,我不能这样自私,不能害了你,你得为你的家人想想吧。”
鼓手其实脾气也很犟,只要认定了的事,很难改变,别看他平时混混沌沌的,关键时刻他可真是很能信任的一个人。
他听了我的话,站着不动了,似乎他也想到了他的家庭,他的儿子,一时,他也没了主意……
我说:“回去吧,这事放在以后再说,我会想办法收拾他的。”
鼓手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若有所思的盯着某个地方呆了起来,我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什么。
我俩回到家,晚上吃完饭的时候,鼓手塞给我500块钱,很真诚的说:“老弟,哥帮不了你太多,这一家全靠我的收入,只能帮你这么多,孩子过完年要开学,过年的时候也要用钱,这钱你拿着去买车票,剩下的,给老人家买点东西吧。”
我感动得快掉下泪来,眼圈红红的说:“哥,不用了,我不打算回家了,我打算明天给我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不回去了,想这几天看看有没有团来南宁演出的,如果需要人,我跟团走。”
鼓手硬是把钱塞到我的口袋里,说:“嫌少是不是?出门哪能不需要用钱?哥给你你就拿着。”
我不知道怎么反抗这样的兄弟情谊,虽然他的年龄足以做我的父亲,只好任由泪水肆意的往下流。
鼓手说:“大男人的,哭什么,出去多赚点钱,我儿子过完年就考大学了,到时候还指望你帮一把呢,这算我先期投资,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利滚利,一五一十,二五就十五,三五嘛……就九千八的要回来。”
我哈哈笑了起来,是因为他后面那几句是模仿我们团以前演的小品“白毛女”黄世仁的管家给杨白劳算帐的口气。
我把钱收好,问鼓手儿子要了自行车,就去南宁有歌舞团演出的电影院,看看最近有没有团体来演出。
走了三家电影院,几乎穿越了整个南宁市区都没有团体演出,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是12点了。
第2天在江南电影院看到有个演出团体在演出,于是走进去问谁是团长,一个个子很高,瘦瘦的男子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我以前也是歌舞团的,跟的是广东新时代歌舞团,做吉他手和歌手的,也做业务,想问问你们团还需要人吗?”
高个子说:“你们团我听过,很不错的,现在放假了?”他似乎不知道我们团发生的事,我简单的讲了一下,他哦了一声说:“乐队倒不需要,我们乐队只有键盘和鼓手,请不起吉他和bass手,但如果你说你能唱歌的话,倒可以考虑。”
我说:“你是团长吧。”听他的话,我感觉他应该就是团长,否则是不会这样说的。
他点点头说:“是,我是团长。”
我问他:“你们团是哪的?”
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说团是广西的,里面的人全都是广西的。
我说等下我试唱一下,如果你觉得还可以的话,我就进来,如何?
他说可以的。
趁演出还没开始前,我在台上试了两首歌,是放伴奏的,一首《三万英尺》、一首《酒干尚卖无》都是迪克牛仔的歌,唱得很吃力,是他们话筒的原因吧,但还好,我自我感觉。
一个男的走过来,个子不高,壮实得很,大约34、35岁这样吧,说:“唱得不错啊,这么高的音一点不吃力?”
我点点头,表示还好。
高个子说,你晚上过来吧,今天你就先不演出了,晚上走,明天去防城港,带上你的行李。
我点点头,我住的地方很近,晚点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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