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面一个门僮进来,递上一个简单的信封:“皇后娘娘,皇妃娘娘,北晋三皇子送了一封信过来。”
绮里晔接过信拆开,扫了一眼,轻笑一声。
“有意思。”
……
邺都,皇宫,明安宫。
这时候只是凌晨时分,贞庆公主一身要出门的打扮,披着缎子风毛斗篷,戴着兜帽,气急败坏地站在宫门前,跟堵在门口的焦姑姑对峙。
“本公主就是要出去!再不让开,别怪本公主不念旧!”
焦姑姑一张丑陋皱缩的脸上毫无表情:“公主,你的暗卫大部分都给了三殿下,现在不能出宫,太危险了。”
“危险不危险的也跟你没关系!”贞庆公主怒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下人,竟然还敢限制本公主的行动?这是要造反了不成?”
焦姑姑低头:“老奴受贵妃临终前所托,照顾公主,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在,都要保公主安然无虞,绝不会眼看着公主有危险而放任公主于不顾。”
贞庆公主咬牙切齿:“你……你以为你是母妃留下来的人,本公主就不会对你如何?”
“老奴不敢。”焦姑姑还是低着头一脸漠然,“即便公主事后要处死老奴,老奴去了地下有面目去见贵妃,也是心甘情愿。”
贞庆公主又急又气:“三皇兄真的有危险!要我说多少次,他向我求救,我不能不去!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我还能活得安稳自在?”
邺都城外的猎场里前段时间新建起一座行宫,最近正在竣工阶段,聿凛作为暂时代理政事的太子,不得不亲自出宫前去视察,这次大约是又遇上了刺杀。
贞庆公主之前给过聿凛一批专门受过训练,做了特殊记号的蓑羽雀,方便两个人随时联系。今天半夜的时候一只蓑羽雀飞进明安宫,雀爪上没有信筒纸条之类,只是扎了一条冰蓝色的锦缎,像是从衣服上草草撕下来的,那种冰蓝色锦缎就是聿凛平时经常穿的颜色和衣料。
锦缎上染满了鲜血,有几道横竖歪斜的血迹,也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似乎是有人用手沾了血想在锦缎上写字,但还没写几笔就断了,然后就急匆匆把锦缎系到了蓑羽雀身上放飞。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情况一定十分危险紧急,否则不会连一个字都来不及写完。
“公主请冷静一点……”焦姑姑还是尽力想劝贞庆公主,“蓑羽雀可能被别人抓住和利用,未必是三殿下亲自放出来的,那条锦缎也未必就是来自三殿下的衣服……”
“要是等我全都查清楚了,三皇兄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贞庆公主大怒,“我不管是不是,只有三皇兄有那么一点可能遇到危险,我都绝不会安然坐在这里不动!……让开!”
焦姑姑不说话,仍然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贞庆公主终于忍无可忍,对身后的侍卫们一挥手:“把她拖开!”
侍卫们围了上去,焦姑姑尽管也身有武功,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很快便落了下风。贞庆公主也没等那边一群人打出个结果来,趁着焦姑姑被众侍卫缠住,带着另一批侍卫急匆匆出了明安宫宫门。
聿凛所去视察的猎场行宫在邺都西边,贞庆公主一出皇宫,就直接纵马往西边赶去。
现在正是凌晨天亮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天空中无星无月,乍然从邺都里面出来,一到没有灯火光芒的荒郊野外,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往前奔驰了一段时间,眼睛渐渐习惯黑暗,这才能隐约分辨出景物的轮廓。
这一段路是林中道路,两边都是高大的针叶树林,之前刚刚下过一场雪,路上是一层厚厚的积雪,一行人马在上面飞快地奔驰而过,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的声音微弱而沉闷。
疾驰出小半个时辰,前方就可以远远看到建在一片丘陵上的猎场行宫,在夜幕下只能看出黑沉沉的模糊轮廓,也没有一点亮光。
贞庆公主在路上停了下来,侧耳听去,周围的夜色一片寂静,听不到丝毫声响,静得近乎诡异。
后面跟随她的侍卫们也停了下来。贞庆公主这段时间本来有一批精锐暗卫在身边保护她,现在这些暗卫都被她调遣到聿凛身边去了,她带出来的就是皇宫中的大内侍卫。虽然都是高手,但比起原先那些江湖上专门接这类生意的暗卫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半夜出宫,自然也不可能搞得大张旗鼓,侍卫没有带太多,不过三四十人而已。
林中道路不算宽大,纵马疾驰的时候不能容双马并行,前一个侍卫和后一个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成为稀稀落落的一长串人。
在路上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这一停下来,顿时就有侍卫发现了不对劲。
“公主……我们的人好像少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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