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
苟团长他该死, 在运城的时候她打听了这人的事迹, 阴险狠辣, 是活该下地狱的。
匕首抵在了苟团长的后脖颈上, 陆沅君咬紧了牙关, 只要刺进去, 刺进去就好……
“团长?”
憧憧的黑影交叠, 落在了帐子上, 陆沅君一抬头,甚至不用轻点人数,就知道自己处在劣势之中。
双腿在空中蹬了半天,陆沅君没有从苟团长的控制中挣脱,倒是踢掉了脚上的一只鞋。鞋子落在地上, 噔的一声甚是响亮。
“瞧把你吓得。”
苟团长喜上眉梢,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 陆大头的闺女是个纸老虎。
“等我把你交给东洋人,又立了一门大功。以后攻下了运城,我亲自去给陆司令磕头。”
苟团长拍了拍陆沅君的后背,掌心传来了丝绸织物特有的滑腻触感,不由的感慨起来。如果陆沅君不来这一招,指不定还能给自己做老婆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不行……反正都要死了,留给自己快活快活也好呀。
心里头起了歹意,苟团长就急躁了起来。望着对面的那个二老汉,他开口了。
“放下枪,我能饶你一条命。”
上下打量了一番,四十几岁的二老汉身形瘦弱,两条胳膊也好,两杆腿也罢,稀溜溜的和晾衣裳用的竹子似的。
持枪的男人仿佛好些年年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一样,瘦弱不堪。幸亏这会儿入了春,若是冬天的话,苟团长都要怀疑男人会被寒风吹倒。
“看你这德行,陆家也没给过你多少好处,何必为了这么个主子,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苟团长上前一步,仍然让陆沅君挡住了自己大半个身躯。
即便是这个二老汉真的死心塌地,开枪后打中的也不一定是他。
“说书先生都讲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命都是咱自己挣的。”
一嘴黄牙在昏暗的光线里越发的黄了,苟团长叨叨个不停,要在让外头的人进来之前,说服陆沅君的随从把枪放下。
“别让他们进来。”
陆大头的闺女仍然在自己的耳边说个不停,明明自己的命都在苟团长的手里,这股子命令的口气仍然没有改掉,丝毫没有看清眼下是什么情形。
“别进来,在外头等着。”
他在家里头就被几个老婆吆五喝六的,出来打仗还被个小丫头命令,苟团长本该给陆大头的闺女一巴掌,可对面陆沅君的随从端着枪的手太稳了,他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如果自己的人冲进来,那两边人情绪都容易激动。
人多了的时候耳朵和舌头容易不好使,手脚也经常不听使唤,他自己站在中间,不管是谁冲动一下,他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个帐子里头。
远的都不说,被世人唾骂也好,老婆们改嫁也罢,他给自己的坟头还没选好呢。
要是在这儿被打成筛子,叫野狗叼了吃了,就坏了家里头的风水了。无法庇护儿女不说,怕是家里得成绝户,就算自己的姓氏不好听,可也不能断了不是?
“把枪放下,陆家许给你什么好处,我三倍给你。”
比起外头的人,苟团长更在意什么时候能让随从放下手中的武器。
每向前走一步,脚下都会踩上什么黏腻的东西,抬起脚的时候,鞋底子上还会沾上它,再落下时轻微的弹起。
他甚至不用低头去看,也能猜到脚下的奇怪触感来自于什么,无外乎就是些四溅的碎肉罢了。
苟团长打了十几年仗,因为他的兵少枪不多,大多的时候都是打败仗。见多了中枪的,中刀的人,战场上吓人的东西多了去。
就从眼下来看,他和枪的距离只有两米。如果这个糟老头子用它枯树枝一样的手指扣下扳机,那自己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
且不光如此,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有陆大头的闺女挡着,子弹也会要了他的命。子弹落在他的头上,半个脑袋都会炸裂开来,红的白的,稀的稠的,都会碎一地。
子弹要是落在他的胸口,冲击的力度除了会在他的胸口开一个狰狞的血洞之外,里头的内脏都会在一瞬间爆出来。
指不定心挂在凳子上,场子吊在帐子顶。
除非对面的老汉不长眼睛打偏了,否则自己的死相是绝对不会好看的。脚下的奇怪触感没有消失,提醒着苟团长,陆沅君带来的随从老眼不曾昏花,这个距离是不会失手的。
“放下枪,我们一切好商量。”
库兵老张是顶了旗人的名号做了库兵,从小练的就是后门儿的手艺,没读过书。可他离开银库以后跟在吴先生的身边,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见过。
炸药,枪,跟砒霜不同的西洋毒药,原本他一辈子都没有可能接触的东西,吴先生带着他都见识过了。
官老爷们贪污个几万两雪花银只是自罚三杯的罪过,但他凭自己的本事偷几锭银子,就是在菜市口砍头的死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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