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落座后,宁遗连灌三杯,神色不变。
李篆抬眼仔细打量,诧异地道:“看来你这三年里,酒量好了不少。”
宁遗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扁豆,微笑道:“这倒是,别的不敢说,说到酒,我倒是喝过不少,最香江南“小蜜汁”,最纯南疆“干口”,最烈西漠“琥皱”,听说北原还有一种美酒叫“醉魔”,可惜还没尝到,说起来太安城的“新丰酒”,就有些乏味了。”
李篆轻吟道:“小蜜汁,干口,琥皱,醉魔,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能被你如此高看,看来不是俗物,太安城的新丰酒可口甘洌,适合安逸喝。”
宁遗撇嘴,拿筷子点指盆中扁豆,道:“居安不思危,就如这菜,徒有其形,不具其香,难以入口。”
李篆闻言,脸色有些凝重。
宁遗转头,看向窗外,楼下街上,李凌霜和张焱依旧没分出胜负。
大奉王朝尚武,这里虽是京都,但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地闹出人命,官府也是不会多管闲事的。更何况在市井百姓看来,眼前这场小打斗,只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不具破坏性,反而增加了日子的趣味。
宁遗收回目光,打量李篆几眼,揶揄道:“看你珠圆玉润的,显然是吃得饱睡得好呀,老师还天天念叨,怕你被一群老狐狸吃得骨头不剩,真是瞎操心。”
李篆对宁遗怒目而视,随即又苦恼地道:“国师他对我寄予厚望,心系天下,忧国忧民,可我却让他失望了。”
宁遗皱眉问:“还真的吃苦头了?”
李篆翻着白眼,没好气地道:“废话,天天被一群老妖精算计,换做是你,怕是要天天哭鼻子了。”
宁遗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李篆冷哼道:“不过你和国师回来了,我往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宁遗摆手道:“别把我扯进去,对付朝堂上那些妖魔鬼怪是你的事,我这趟是奉师命回来,专心参悟武道的。”
李篆闻言,瞬间拉下脸来。
旁边的陈七忽然开口道:“殿下,过几日便是各大学院开门招生的日子,按照惯例,殿下也是要前往圣院学习的。”
李篆一听,顿时如梦初醒,一拍桌子,高兴地道:“没错没错,我差点忘了这回事了。宁遗,这回你跑不了吧,等我进了圣院,你就可以好好给我说说,你这三年里的所见所闻了。”
宁遗瞪了一眼陈七,“就你事多。”
武道修为已经步入大宗师境界的陈七尴尬地笑了笑,垂首不语。
他是超凡入圣的聚星境高手,排山倒海轻而易举,但是在这两个少年面前,却恭敬无比。前者不用说,是当朝皇太子,未来的帝王,是他的主子,他恭敬是理所当然的事。后者虽然默默无名,无权无势,武力更不用说,通玄境都没到,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身上总带着一股痞气的少年拥有怎样的魅力和能量。
他曾见过,那一个天下尊的独臂老人给这个少年牵驴!
此时,李篆瞄了一眼窗外,问:“那个江左游侠儿,你认识?”
宁遗摇头道:“在江左时,久闻其名,却素未谋面,不过,老师曾言,此子是个好苗子。”
李篆眼睛一亮,“哦,竟有此事。”
随即,他对陈七道:“去把他们俩带上来。”
陈七领命而去。
不一会,就带着两人上楼。
李凌霜一脸生闷气的模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随时都会见人就咬,似乎知道是哥哥李篆命陈七去打断她跟别人的打斗,坐下来时故意下力很重。
宁遗打趣道:“哎哟,猫尾巴被踩了?”
李凌霜怒道:“去死!”
宁遗笑嘻嘻地道:“你就这么想当寡妇?”
李凌霜怔了怔,才吃过味来,俏脸一红,抬脚就往宁遗脚背上踩,一边踩嘴里一边念叨:“臭流氓,去死去死去死!”
宁遗一边抬脚躲开一边调侃道:“我说媳妇,你这是在谋杀亲夫,按照大奉王朝律例,你这是要被问斩的。”
李凌霜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像个假小子一样,其实脸皮薄着呢,此时被宁遗这么大赤赤地占便宜,哪里受得了,当即苦着脸向哥哥李篆诉苦:“哥,他欺负我,你得给我做主,把他抓起来,打入天牢。”
李篆哪里敢做这个主,可又不敢说不能做主,正一阵头疼,忽然瞥见张焱站在一边,急忙转移话题,热情地请张焱坐下,道:“张少侠请坐,先前误会了,咱们不打不相识,若是不嫌弃的话,喝杯酒水,交个朋友,在下李篆。”
张焱性情豪爽,看出宁遗与这对兄妹是旧识后,对先前的事早已释怀,而且还有点自责自己多管闲事了。此时李篆热情相待,他毫不犹豫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多谢李兄,叫少侠就客气了,李兄不嫌弃,叫我一声张焱就可以了。”
李篆也是被张焱的豪爽感染,哈哈大笑道:“好,痛快,张焱,来,再喝一杯。”
宁遗也举起杯子,说道:“江左游侠儿之名,如雷贯耳啊,我曾在江左逗留月余,想与张兄弟一见,可惜没机会,想不到在此遇见,也算是缘分,来,为萍水相逢!”
“为萍水相逢!”
三个少年碰杯,谈笑风生。
李凌霜本来在生闷气,后来受不了热烈的气氛,也加入了进去,众人推杯换盏,各谈趣事。
酒足饭饱过后,陈七特地命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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