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孝也从手下人的报告中得知有这么一位颇得老百姓尊敬的道士来访,还跟士兵玩“绕口令”,便知这个神棍不简单,于是就在于吉坐船回程时派人请来见面,十金如数奉还并奉上香火钱。
王忠孝闲云野鹤,三教九流啥没有见过,与于吉打起交道来游刃有余。至于两人具体交谈的内容,其他人就不知道了。一个是老狐狸,一个是老神棍,一个说胡话八道,一个说鬼话连篇,谁也没想到最后居然竟能说合在一起。从后来的结果来看,王忠孝的忽悠能力可能更胜一筹。
后来,王忠孝就将于吉介绍给老郑。原本老郑不想见于吉,虽然老郑很推崇玄天上帝,但老郑向来就对这些装神弄鬼的神棍不感冒,信道与迷信老郑分得好清,尤其大明朝的皇帝宠信道士所带来的灾祸,更是让这些儒士难以释怀。王忠孝劝说成大业者三教九流都需要用,只要有用就行。陈近南更直接扔出话本小霸王怒斩于吉失民心的故事,也主张加以利用。难得连徐孚远也赞同拉拢一下这个旁门左道,直指出老郑本来就靠玄天上帝来哄骗安平军民,更应树立一个招牌。老郑才同意接见于吉。后来,于吉便三天两头跑来白吃白喝,还向老郑在高迁屯求了一座精舍收徒布道。得知老郑打算入洛后,于吉便跑来要求同行并自荐作向导。于是,于吉便随从舰队北上。
雇用的领航员都是跑沿海,毕竟此时汉人对大海畏惧,谁也不会跑远海。老郑便让舰队沿岸北上,一来不易迷航,二来也可熟识沿海海岸的变化。北上了一天一夜,舰队已经进入徐州外海,过了广陵,六艘鸟船在朐县与本队分离靠岸。这支分队的任务是去朐县打前尖,通好徐州的豪强糜家,铺设商贸据点,以便以后将郑氏的商品流入徐州做准备。
“复甫,你看这海州(朐县,明朝时为海州)倒是没什么变化。”老郑指着,外海一座巨型的岛屿说,“看,这边是郁洲山。”(古代连云港是个海岛,后来黄河夺淮入海带出很多泥沙才让郁洲山与大陆连成一片)
“藩主,我对此地并不熟悉。”陈近南说。
“呵呵呵,那郁洲山产的的云雾茶复甫也没喝过?”
“这茶倒是在王公家中喝过。”
“呵呵......此岛土地肥沃,山可种茶,更难得的是可建良港。”老郑说。
“藩主莫非想取此地作为港口?”
于吉正在奇怪老郑为何会熟悉此地,听到老郑和陈近南的对话说要取郁洲山,忙说:“郑公,不可妄动。”
“哦,道长放心,本藩并非强人,不敢强占天子之地。不过,道长之话似是另有玄机,可否给本藩说一说?”
于吉一挥拂尘,说:“郑公,此地乃东海巨商糜家属地,虽糜家不甚重视,但糜家以此地煮海为盐,已有数代,若郑公强取此地,交恶糜家,怕郑公以后将在徐州寸步难行。”
“道长可否跟我细说一番这糜家?”
于吉捋须说:“贫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东海糜家,世居朐县,乃徐州豪强大族,世代垦殖贩货,亦为关东有数的豪商大贾。糜家人口众多,童仆就有数千人,依附其族的门客更是数千上万,佃户更不计其数。在东海郡,糜家一言九鼎。贫道早年游历东海得遇糜家长子糜竺,其时虽年幼,比其父更有仁者之风。郑公宜交好糜家,先前郑公遣人往朐县与糜家通好那是最好不过,糜家诚实信义,郑公大可放心与糜家通货。”
老郑说:“呵呵呵,多谢道长提点。”
陈近南反而对那糜竺更有兴趣,问道:“糜家之子名唤糜竺?可否告知我等道长是如何结识糜家的?”骤然听说一个在正史和话本都很出名的人名,大侠的追星情结又开始犯了。老郑同样很期待,毕竟先了解结好一个人才有机会于将来把他收归旗下,虞翻现在就拜在王忠孝门下求学。
于吉继续说:“早年,贫道游历东海,路过朐县,适逢糜家之子糜竺高烧不退,医者束手,药石无效,糜家人向贫道求助。贫道细查此子身体,发现其高热并非伤病所致,其身仙气四溢,显然是此子身受仙气,而身材尚小无法消受,仙气四溢所致。贫道于是详问此子,此子虽年仅八岁却口齿伶俐,便将数日前的事情完完整整给贫道讲述了一遍。原来那糜竺数日前梦遇一女子,女子受伤不能行走请求他背她回家,那糜竺虽然自付年纪尚小力气不足,却想也没想就将女子背上,没想到背此女子如同背鸿毛,背着女子走了几里路,那女子便向糜竺答谢说是到家了,然后对糜竺说:‘我受命原本准备去烧了你家,经此一试,见你仁厚,你可以快点回家做准备,中午就会烧起来’。糜竺醒来后,立即叫家人将财货搬出家中,疏散家人童仆,当天中午家中果然发了大火,烧毁房屋。”
于吉说得津津有味,很难得有机会向老郑那伙人炫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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