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暴风雪,据天气预报说,这场暴风雪会持续到明天早晨,我一到家便钻进了卧室,锁上房门,并且拉下了窗帘,冬日的天黑的早,加上下雪,将近五点钟就已经昏暗一片。
我静静的坐在桌子前,没有开灯,房间里黯淡无光。坐了一会儿,我索性起身关上了暖气,四周渐渐阴冷起来,我再次被那种深深的孤寂感所包裹,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直到整个人都仿佛沉入了深海中。
房间里突然有了一丝丝寒冷的微光,仿佛极光一般冰冷,我扭过头,寻找光的来源。一个发光的淡蓝色幽灵站在我的身后。
“谁?是谁?ina?”
不是ina,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女性幽灵,她的面容虽模糊不清,透露出来的部分却有着一副东方美女所特有的妩媚,发现我在看她时,甚至还冲着我挑了挑性感的眉毛。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她不动,我也不敢动,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对峙了数分钟,我感觉自己的脖子要扭得僵掉了,后背上全是汗水,衣服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终于我按捺不住,声音颤抖的问她:“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幽灵没有说话,她的右嘴角微微的翘了翘,缓缓的向我伸出了右手。
“你是谁?!究竟要干什么?!”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猛地大吼道。
我睁开眼睛,慌张地四下攀望着,但什么都看不到,屋子里一片漆黑,我赶忙摸索着按开台灯,灯光令我稍稍安定了一些,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坐着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噩梦。我哆嗦了一下,屋内冷的要命,可是我的衣服却已经完全被汗水打了个透湿,就连额头上,还密密的布着一层冷汗。拉开窗帘,风似乎已经停了,但雪花却真的大如鹅毛,混黄的路灯下,零星的车辆压着雪花开过,远处犹太人社区的灯光很亮,像是黑夜里的一颗星星,临近圣诞节,四下里充斥着一种祥和的氛围,但我却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不着了,又找不到事情来做,这时我突然想到自己的包里还有一本笔记本,我把笔记本拿了出来,方方正正的摆在了桌子中央。
我此刻才好好打量起这本笔记本,这是一本相当古朴厚实的本子,封面上什么字也没有写,本子的侧面也没有任何笔迹;线装,但原来的线已经磨破了,后来又有人在笔记本的左侧打了一些小孔,用一种很结实的钓鱼线把笔记本重新绑在了一起,令它不至于散架。
我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开始就是了,并没有用来写名字或者留白,字是用铅笔写的,所以即使它们很有写年头了,但仍然可以辨识。
的第一条写着:
1982年4月15日周四
我买来了一个本子,决定从今天开始记。希望能一直记下去。
今天发现观外的桃花开了,春天似乎来了。
第一条写的很简单,不过想来一个跟着老道士住在道观里的年轻人,是没有什么丰富的生活值得记录的,看桃花这种事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
空了一行,第二条写着:
1982年4月17日周六
昨天我居然忘记了记,说好的保持下去呢?结果一天都没坚持?
不过昨天做了什么,我不太记得清楚了,似乎是和今天一样,蹲了半天的马步,画了半天符,晚上的时候帮师傅洗了脚。
又空了一行,第三条写着:
1982年4月18日周日
今天和昨天一样,不过晚上的时候我借口打坐,没有给师傅洗脚,也不知他老人家自己洗了没有?午饭吃了牛肉馅的包子,山下马夫人托人送来的,马夫人自己做的。包子很好吃,但我只吃到了一个。
第三条有一点小意思,吴五似乎是被师傅抢了包子,晚上连脚都不愿意给师傅洗了,不过不知道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没有。
后面的大部分都是些相似的内容,有时候隔着三五天记一次,有时候隔着半个月才记一次,也都只有三五句话,似乎少年人的生活整日就是在重复着参佛悟道。偶尔几篇有趣一点的长篇,记载着少年跟着师傅外出游历时候的见闻。
我径直翻到了的最后面,最后一条简单的写着:
1992年2月7日周五
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我心里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通常听到这句话,还是在古装片里,监斩官扔下手中的令牌,喝到:“时辰到,斩!”这句话出现在这里,是否是吴五学究天人,洞悉了自己的命数,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不应该啊,我心道,即使是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久,想来也不会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一个人默默的失踪。不过这句话至少说明,吴五的失踪,是他主动的选择,而不是受了什么外力的胁迫。
我又迫不及待的看向了倒数第二条:
1992年2月6日周四大年初三
早上我在河边凿开冰面掉了一条大鲤鱼。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四德开着他那辆破吉普来了,还带来了两瓶上好的茅台,晚上我们吃了鱼脍,四德做鱼脍的手艺不但没有落下,还比以前精进了很多。
再上面的部分就只是记载一些过年时候的热闹事情和走亲戚朋友时候的琐事了。我又从前往后翻,期望了多找到一些关于这个叫四德的人的记载,在我看来,这个叫四德的人,和吴五的失踪有这重大的关系,他是吴五在失踪前一天是见过的人,从来看两人的关系似乎十分熟稔。而且吴五失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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