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也不令韶儿与你父皇难过了。韶儿原谅娘亲一回。”
他才圈住苏恒的脖子大哭起来。
却至今也没说究竟肯不肯原谅我。
只见了我仍会赌气别开头去,从红叶怀里挣脱开来,跑去找苏恒。我对苏恒好一分时,他才肯稍稍给我些回应。
然而看到苏恒手上的伤口,便又红了眼睛控诉般望着我。
令我至今也不敢离开宣室殿,一心一意在苏恒身边侍疾。只望他手上伤口早日痊愈了,只怕那时韶儿才会稍稍对我放下架子来。
苏恒身上一直也没有好利落了。
这几日他早不再提去汤泉宫的事。
然而他虽不去汤泉宫,那边却有消息源源不断的传递回来。我自觉回避了。却也看得出,苏恒每每听完那边的消息,心里就更沉重一些。
拖得久了,我终于明白过来,他是故意在试探。
到后来,我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太后动身回宫了。
而且是连夜动身,已过了灞桥,眼看就要到长乐宫了。
已是盛夏,山雨欲来。风过未央,满殿生凉。
我给苏恒换上十二章服。太仆已备好了銮仪车驾,正候在殿外。只等苏恒准备完毕,便去东阙门迎接太后。
我沉默不语,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大约猜到苏恒这几日都做了什么,又打算做些什么。
想那夜刘君宇来,没见着苏恒,反而看到我在殿里,还替苏恒接见了他,他心里便生了疑惑。
只怕稳妥起见,就向楚平打探了下消息。结果却被楚平糊弄过。心里便越发疑惑,因此就给汤泉宫那边透了风。
太后安插在苏恒身边的人早被拔除了,她自然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只怕没少四下里探听。而苏恒大约也给了她不少误导。平阳还怀着身孕,又是一介女流,太后不可能找她商议。
这个时候,她自然会去找自己最信任,又真正能出得了主意的人。
看来这个人既不是楚平,也不是邓博。
我心下叹息。
如果这个人是卫秀,只怕正合他的意了。苏恒病倒,落在我的手上,这个消息不论真假,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太后相信这是真的,然后利用她挑起事端。
想到要与卫秀正面对上,我心里便有些烦乱。
已给苏恒系上了大绦,又随手解掉,道:“太后回来得急,又是夜里,只怕人杂事乱。还是在衣服里套上软铠……”对上他漆黑的瞳子,才觉出自己话里的不妥,“只是小心为上,并不是要你……”
他抬指压了我的唇,道:“你说的并不错。”片刻后,又略带犹豫,对我说道:“我想带韶儿去。有些场面,他还是该见一见的。”
我心下难过,却还是点了点头。
言传身教。今日的场面该如何处置,确实该叫韶儿学一学的。
苏恒又道:“殿里只怕也会有事,可贞你……”
我说:“我应付得来,不要担心。”
若苏恒掌控不了局面,我对上的,也许就是逼宫的利兵与百官。然而这一次的事是苏恒亲手谋划,我并不认为事情会失控到这一步。
只需安心等在宣室殿里,若真能见到我想见的人,这一次一定要将一切事,问个明白。
77 61章(上)
苏恒带了韶儿去迎太后,我身边立刻便空寂起来。
更漏声声可闻。外间又起来风,桐叶相摩,簌簌作响。一时间满殿寂寞。
便命人灭去烛火,电器百花连枝灯。鎏金额花树,百千盏花心。灯油添得足,灯火便燃得煌煌赫赫,明若白昼。连暗影也寻不见。
我换上红色的吉服,用金步摇压了发髻。那宽袍广袖最是富贵雍容,能稍稍遮去病弱的体态。而后仔细的梳妆打扮好了,端坐在滇红的方席上,等着人来。
这已是我多年的习惯。越是这种时候,月要装扮得名言,不教人看出凄楚或是不安来。
很多时候,对一个女人而已,坚甲利兵反不如浅淡得一抹胭脂,更能彰显气势。
——这还是很小的时候,卫秀教我的道理。
殿里开着窗子,风略略停下来的时候,有泥土清腥的气息传进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痛禀,说是卫秀求见。
他明知道自己就在苏恒的眼皮底下,来见我时,却连姓名都不肯隐去。
他做事一向都是这么惹人讨厌的,不会给你顺水推舟或是半推半就的机会,你只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好,或者不好。就好比当年,我不肯嫁他。他便敢明目张胆的对我的表妹悔婚,毫无转圜的与邯郸苏、沈两家反目。
我等的就是他,也无需藏着瞒着。便道:“宣。”
宫女引着卫秀进来。
他进来时,满屋子的伺候着的人,不论男女,都屏住了呼吸。
他深知连发髻都没有梳,及膝的头发泄在背上,迎风翻动。映着烛火,光彩流泻。
衣服也穿得恣意,然后体态生得匀称,动静皆好。那双腿尤其修长好看,走动间宛若风动。
露出的皮肤就如月下堆雪般皎洁。
不曾望见面容, 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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