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煞白孙媳妇,柯老夫人心惊肉跳,合手只念佛号。
却说苏氏赶到,忙伸手拦着了柯家为:“这样寒冷天气,抱出去只会添病,相信二婶,把秀雅放床榻上。”
苏氏懂医术,却为人平和,柯家为依言转进内室,只是看着妻子凶险,心中惨痛,拉着妻子不撒手。
苏氏好歹劝才将他哄了出去,遂放下帐幔,替秀雅查看,但见她一条夹棉裤已经被血液浸透。苏氏大吃一惊,忙着替她切脉,顿时吸口冷气,回头瞧着柯老夫人,嘴唇诺诺半天,只是舌头打结,言语不得。
柯老夫人急切追问:“怎的了?你到说话呀?”
苏氏拉着柯老夫人到了外屋,这才沉痛言道:“大奶奶小产了,两月了。”
柯老夫人失声痛呼:“什么?保不保得住?”
苏氏摇头道:“药下得太猛,别说这胎难保,倘若调理适当,只怕今后,唉……秀雅新嫁娘,到底谁合她有这大仇气,竟下这样的毒手呢?”
柯老夫人怒道:“药?什么药?”
忽听窝在大爷怀中简小燕哭嚎出声:“大爷啊,鸡汤啊……她们好狠啊……”
苏氏闻了闻汤味,顿时皱紧了双眉,对着柯老夫人微微点头。
柯老夫人手脚颤抖着,恁不敢去碰那陶罐。
柯大爷狠狠将桌上陶罐扫落于地:“王氏贱人……”忽然对着苏氏躬身作揖:“二弟妹,你与她也瞧瞧?看看能不能救?”
苏氏本不欲理这两人,想着新年大吉,只当做好事了。遂点头:“抱她进去吧。”
柯老大依言而行,简小燕却撕着柯老大衣衫泣道:“大爷啊,我好疼......”
柯老大一红眼:“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她……”
苏氏与简小燕把脉,直觉蹊跷,复提起她的裙幅,心里顿时雪亮,眼神犀利看向简小燕,简小燕眼角一串露珠儿倏然滚落,惨烈一笑:“我与大奶奶两个,足足喝了两碗鸡汤,没想到这汤里另有乾坤,二夫人,我……我今后是否很难生产了?”
苏氏皱皱眉头,心念百转:“你好生养着吧。”
却说柯家为见这苏氏,忙着急切询问:“二婶,如何?“
苏氏苦笑安慰道:“不碍事,你们年轻,养好了再怀就是了。”
柯家为顿时红了眼圈,想起似乎遥远的往事,脑海里浮起报应两字儿来,心里十分绝望:“二婶知道,鸡汤里掺了什么呢?”
苏氏叹气道:“也不知多大仇,似乎只恨人不死,我闻着就有三种以上东西,红花麝香茅根,任一种都可致人落胎,别说三种混杂,这是志在必得啊。”
柯家为忽然抱头狼嚎一声:“报应啊!”
这边厢柯老夫人正在安慰柯家为,那边厢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喊:“救命啊,大爷要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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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丝剥茧
却说柯老夫人乃至柯家为得知杨秀雅小产,祖孙泪眼相对,痛心到无以复加。
恰在此时,忽然传来王氏呼喊救命惨叫声。
出乎意料,所有人包括柯家为只觉无动于衷,混没人理睬大房两口子闹剧。
唯有简小燕一双眼睛在暗夜里欢快闪烁,兀自握紧了拳头,似乎在为柯大爷加力,她恨不得王氏今日就死,或者说她恨不得柯家死绝户。
是的,龌龊人自有龌龊人逻辑,在简小燕心里,所有柯家人都对她不起。
大凡当官者,谁人不是三妻四妾,偏方氏瑶草对她防贼似地,让她举步维艰,爬不得床,做不成妾,三房母女阻扰自己前程,实在该死。
柯三爷也该死,他明明对自己有情义,眼中情愫洋溢,暗暗送过秋波,否则自己也不会飞蛾扑火到柯家。却为何任由自己伶仃飘零孩子惨死不伸援手?
三房一家子这样只顾自己一家子幸福,只顾自己美满,不理自己这个痴心人死活,全家该死。
王氏她不该给了自己希望,勾起自己**,却又不能帮助自己嫁给三爷做官太太,竟然反头整掉了自己的孩子呢?
这样背信弃义之人不死谁死呢!
柯老夫人更加该死,这个老虔婆,不仅不让自己进门,竟然偷偷整掉了自己原本可以保住的孩儿,甚至借口帮自己调理,见天排骨胡萝卜汤,猪肝,羊肝煲汤喝着,自己竟然一度感激老婆子,以为她倒底是大爷娘,对自己还有一份情谊。
熟料,到了朱仙镇,简小燕月信不至以为怀孕,欢天喜地去瞧老中医方才得知,自己并非有孕乃是闭经。
及至简小燕说了如何调理身子,老中医告知,这两宗东西常人吃了无害,孕妇吃了落胎不说,吃久了还会不孕闭经。
简小燕顿时恨得银牙咬断,可恨的柯老太太竟然让自己整整吃了一个月啊,这是要绝自己生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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